。对着三千大大小小的诸佛,绛尘既未惊惧不安,也没有诚惶诚恐,甚至连动都没动。他眼神落在灯上,语气平静无波。
“噤言吧。”
若是谢逢殊在此,一定会苦口婆心教育他:“你一个小和尚敢这么和诸佛说话,怪不得七百年还在这山里。”
但谢逢殊不在,所以他也看不到,绛尘语毕,所有石佛居然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表情各异,似是还有不甘,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随后,三千石佛不约而同地慢慢转回头,恢复了以往的姿态面容,又变成了石墙之上冰冷的浮雕。
绛尘脊背挺得很直,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之上。法堂重新变得寂静,绛尘没有再诵经,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门外轻微的风声。
*
谢逢殊得过且过活了这几百年,难得有一次脾气上来了,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和尚带走,又暂时不想和对方面对面,在院内溜达了两圈冷静冷静,又发现这连个禅房都没有,干脆翻身上了寺前的万古春,找个位置躺了下来。
他当然不会轻易回去,他刚一出山就遇到子母鬼,那木牌也堂而皇之地放在尸体腹中,除了因为天气太冷和血凝住了,没有任何掩饰。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傻子都看得出来对方刻意为之。
偏偏谢逢殊好奇心一旦起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夜里风雪已停,他透过重叠的花层看着浩瀚星河,心里的气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他生气的原因倒不是绛尘不搭理人,只是他是真的想带走这个和尚。
觉得对方能帮上忙虽说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还因为谢逢殊不知为何,单纯地看对方顺眼。
非常非常顺眼。
可能因为这是他出山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人,身上又带着诸多谜团,让谢逢殊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特别是听说对方修行了整整七百年之后。
一盏灯,一座庙,一间刻满三千诸佛的法堂,就这么念了七百年的经文,还得等着每天晚上哪个石佛诈尸似的来一嗓子。
谢逢殊只这么一想,便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难道他就不觉得无趣,不想下山走走吗?
谢逢殊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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