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于明镜台,怪不得你和嘲溪都认识。”
不过寥寥数语,绛尘说得很简单,似乎不值得多提,谢逢殊却是头一次听闻,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听说过妖魔宗的事,如今想起明镜台上的焦土,又结合琅烬于竹林间的一番话,有了个无比惊悚的念头。
“斩杀妖魔宗宗主封寂的不会是你吧?”
如果是的话,这和尚该是什么来头!
绛尘却答:“不是。”
他表情淡然,看起来不是作伪,又抬眼看着谢逢殊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其实谢逢殊还有话要说,这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谢逢殊识趣地站起身,想了想又道,“今夜多谢你救我。”
他不怎么说这样的话,无所适从地摸摸鼻子,有些害羞的意味:“虽然死不了,但要是没有你,今晚必定少不了受伤了。”
他这个道谢诚恳无比,原以为绛尘会说一句“不必谢”,或是说一句“应该的”,再或者点个头也行,但从谢逢殊说完过了半晌,绛尘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谢逢殊有些挂不住面子,假装无事发生地乖乖往外走,跨出门时终于听见了身后传来一声“谢逢殊”。
谢逢殊脚步微顿,身后的绛尘音色低沉,像是一声温和的轻叹。
“以后小心点吧。”
他这声音过于悦耳,如同一阵夜风落在谢逢殊耳边,谢逢殊耳际莫名其妙就发起热来。孤寡老仙君几百年戳不动的似铁郎心忽地就因为这一声叮嘱变成了一捧山泉水,还在胸口晃晃荡荡,让他连回头都有些不敢,含糊着答了一句“知道了”。
等出了门在廊上冷静了一会儿,谢逢殊三魂七魄归位,才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有些好笑——又不是二八姑娘见情郎,本仙君见个和尚,害什么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