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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睦不禁藏在摸了摸衣袖里的短刃——这是她在周瑜身上摸到的,刃薄头平,最适合贴身藏在小臂或者小腿之处,以备不时。
县城的街道并不宽敞,牛车一行几乎是刚刚好地从两旁的房屋门口擦过去。拐了个弯后,果然见到一排枝叶遒结,粗逾人腰的老树,茂密树枝四散长开,相互交叉在一起,密密层层,如同一排树墙般,将后面的茅草屋挡去了大半。只有个干瘦的老头,正拿着把铲刀,在树下铲土。
祖郎突然快行几步,肃容理衣,冲着那老头躬身长揖到底:“请神医救命。”
神医?
东汉末年,三国纷争。这个英雄辈出的乱世,能当得起神医一称有两个人——写出《伤寒论》流传于世的长沙太守张仲景,和能刮骨疗伤,被后世传为医学圣手的谯县华佗。这两人分居一南一北,一个为官坐堂,一个民间悬壶,而他们这一路,正是往北而行!
李睦猛地想起方才城门口的那个字,依稀似乎就是个“谯”字。
再看那个干瘦老头,一身短褐布衣的袖口和衣角上都打着同色的补丁,却是干干净净。略带花白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步履沉稳,面目慈和,好像也没第一眼感觉那么干瘦……
李睦不禁脱口而出:“你是神医华佗?”
那老者正放下铲刀,还不及答祖郎,闻言不禁目光转到她身上,眉头微微一皱:“老夫正是华佗。不敢当神医二字,医者之意,唯尽力耳。”
李睦如临梦境,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张了张嘴,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再看向仍自昏迷的周瑜,眼中竟突然有些发热,又有一种仰天长笑的冲动。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周瑜这放在现代只要一剂抗生素就能解决的伤口感染,在这个时代其实和听天由命的绝症没什么分别。尽管这一路上,她一直告诉自己尽人事而听天命,但一颗心终究是悬在半空。周瑜的伤因她而起,纵然彼此试探防范,利用多过交情,可这几天一路行来,说一句相扶相持也不为过。她面上撑得再强,可眼看着他昏昏沉沉,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实在是担心得要命,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还真不知道还怎么办了。
不想竟能遇见华佗,周瑜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长舒了一口气,李睦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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