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出,定住了白竹,也定住了下落中的生物。——悬停在离地六尺的空中、几乎擦着白竹鼻尖的,是一只沾血的喜鹊,羽毛凌乱,半边翅膀不自然地耷拉了下来。
琳琅走近捧起受伤的喜鹊,仰望着树梢。一只石青色的猛禽正在那里盘桓,厉声啸叫着,红色的喙和爪都尖利如钩,胸背线条强悍,翼展是喜鹊的数倍。只因为凭本能感到了树下来客在力量上的压制,它才没有继续追击手下败将,而是选择了观望。
琳琅道:“那是红脚隼。按理说,六月里这种候鸟应该早就迁到北方了,不知这一只为什么留在了江南。大概它趁着雄喜鹊外出不在,打伤了雌喜鹊,想强占它们的家。人们常说鸠占鹊巢,其实斑鸠是会筑巢的,真正占鹊巢的是这种红脚隼。”
白竹从喉咙里发出不感兴趣的呼噜声,不甘心地舔了舔嘴,“公主,天道常说弱者终究是不能生存的。”
琳琅听他这话,不自觉便冷笑道:“适者生存固然是天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替天行道”琳琅眼神闪动,目光所及,喜鹊的伤开始自发愈合,而红脚隼开始转头向北离去,仿佛被看不到的推力驱逐。琳琅轻声道,“勉强一次试试,又何妨?”
“姑娘请留步。”琳琅打发白竹离去后,回厢房安顿了弥生,举步出门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叫住了她。
循声望去,伞青如水,衣白如云,清朗得如水如云的年轻人追到院中,将伞撑到了琳琅头顶。夏季晴雨不定,正所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下午还日头炎炎,这会儿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龙王庙附近的摊位都收到了廊下,琳琅由于完全没有注意天气变化,反而径直走到了雨中。
“天黑路滑,请问姑娘去哪里”年轻人声音殷切,脚步却停在了一尺开外,只将伞向着琳琅倾斜,丝毫不顾自己被雨落了半身。青绸面紫竹骨的伞做工精美,把手处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看起来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琳琅闻言看着他清隽的面孔道:“你是,梦蛟”
听到琳琅叫出这个名字,年轻人也微微一愣,随即欠身道:“您也许还记得,在下前日曾在杭州振衣书亭承蒙赠书。礼尚往来,我今日将这把伞送给您也是应该的,但它不巧是在下一位故人珍爱的旧物,难免因为睹物思人,不忍心拿来送人,所以不揣冒昧地提议一句,可否允许我送您到下榻的地方”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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