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既已碎,又何必拾起残片呢?”
他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清脆的碗裂之声,那女子蹲在墙边,侧脸是那么消瘦苍白,纤细的身影蜷成一团,好似抱住自己一般寂寞。可出人意料的是,她没有一味地沉浸于自己的幽恨,一双美目悲切地凝视着那些碎片和瓷渣,伸出纤瘦的指,将它们一片一片地拾起,用衣裙兜起。
就算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也没有放下那些碎片,依旧用外衣兜着,将它们收集妥帖。
她对它们的态度,就仿佛那些不是残破无用的碎片,而是像对凄零的花瓣一样怜惜。
她闻言,顺着华仲贤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讶异地发现指腹竟已被鲜红的血渲染开来。她恍然想起,当时拾起碎片的时候,她只是感到细微的刺痛,并未见血,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伤口。
那伤口很细小,却愈演愈烈,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是她与陆长夜之间的某种裂痕,一开始产生的时候,没有人发觉,等到裂痕宽得已经能显著地看见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他们之间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