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碗解酒汤只是寒蓁接近皇帝的借口,到底也没有把guntang的汤端到天子面前的道理。因此寒蓁被皇帝拉住手腕之时,汤水倾倒,泼溅在她的手腕之上,也只是温热罢了。
但皇帝既没有怒斥“大胆”,亦没有如天牢中一般冷峻,一言不发。寒蓁本是站在他身边就战战兢兢的了,然而这一声带着温情的问询,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对于《太初录》中对皇帝的评价,寒蓁不以为然。
要说那样手段狠厉,心术诡谲的人,在此地便能做一个仁义礼智信的端方君子,寒蓁是不信的。
可是如今······他似乎确实不像那个人了。
可皇帝醉意朦胧中尚带着脉脉温情的眼神,就在接触到寒蓁的容貌的同时,一寸一寸冷淡下去,那涌动起来的感情再次被封冻入冰层之下。
皇帝松开她的手腕,拂袖起身道:“放肆。”
他分明眉峰都未动一下,语气也并不愤怒,偏偏就让寒蓁觉得浑身打颤。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当当地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道:“奴婢有罪。”
“起来,不准磕头,也不准跪。”一方玄黑的绢帕飘落在她面前的波斯绒毯上,寒蓁一怔,复杂的心绪顿时涌上心头,伸出僵硬的手指将绢帕拾起来,慢慢擦去袖上汤水。视线里,皇帝手里扣着的小叶紫檀念珠上的流苏,正在不停晃动。
而皇帝已然扬声唤了起来:“莫楚茨,你们府里头就是这么招待朕的?”
堂下众人已然被这幅景象惊呆了,莫楚茨在最初的慌乱过去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一眼列席末尾的莫连海,后者正冲他扬扬酒杯,露出个无所畏惧的笑来。
“大哥哥,那是寒蓁······是寒蓁啊!”宁王妃在他身畔眼泪汪汪,哽咽难言。
“······那不是,”莫楚茨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语气强硬道,“寒蓁已经死了。”
“莫楚茨?”皇帝催促着,语气不急不缓,但寒蓁却感到了他的不耐烦。
“陛下恕罪,此女是臣府中新来的一批仆人,冲撞陛下,罪该万死。”
在站起来的那短短的时间中,无数的想法已然在莫楚茨心中过了一遍。要打压宋氏所出的子女,此次确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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