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执掌权柄的人无一不是抛却了儿女情长的人。情之一字,对普通人或许是锦上添花,对那个位置上的人却是刮骨之刃。皇兄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他若是对你上了心,有了牵绊,多了弱点,就做不了现在的他。”
宁王与莫夭夭走后很久,这句话还在她脑中轰鸣。寒蓁以让自己最舒心的方式蜷缩在床上,薄衾之下,床褥之上,辗转反侧,却迟迟没能睡着。
难道身为皇帝,那个人就该是无情的吗?父亲以前常说,为官者,最重要便是有一颗待百姓的仁心,推及皇帝身上,想来亦是如此。
一个无情的皇帝,难道还会有一颗仁心来泽披天下民众吗?
寒蓁想不透,身为女子,她从来不考虑这种事。如今稍稍想一想,便觉得头脑发懵,索性丢开手去,不再想他。
可放下皇帝,莫楚茨与莫夭夭的脸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是不应该难过的,毕竟那两人实则是为了“寒蓁”考虑。
可是、可是······她曾经以为他们中至少有一人,是能认出她的。
*
离老太太的生辰宴已过去了几日,朝晖堂前的家丁早被撤走,寒蓁的日子却没好上几分。莫连海一日一次的来访,来了也没什么事,只在屋中坐着,又兼言语调笑。
虽不曾真的做出什么来,搂肩搭腰的却是常事。目的早已如司马昭之心,恐怕只是忌惮着莫楚茨,才迟迟没有行动。
寒蓁心中憋屈,只好闭门假托染上了风寒,其余办法,却是半点也没有。
老太太上了年纪,身子骨虽还是硬朗着,寒蓁到底不敢劳她伤神,何况她已不是寒蓁,莫连海仍是她的孙子,远近亲疏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莫楚茨,在府里待着,总免不了听着些消息。莫楚茨为皇帝登基出过大力,后来便做了大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平日里忙得很,年近而立了,仍未娶亲,也是京中贵女眼中一块香饽饽。
更何况,寒蓁看得出来,莫楚茨讨厌她。打那日以后,偶尔在府中闲逛时遇到他,总不免对上那双写满了厌恶的眸子。
其实他年少之时是个很爱笑的少年,虽大了莫夭夭与她好几岁,总是能玩到一处去。如今变作这番模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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