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前朝未必安稳。
何况贵妃待皇帝的心是实打实的真,跟了皇帝这些年,若是因她受了冷落,那寒蓁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话在心里头滚过一会,便烫出意外的酸涩来。
皇帝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问:“你很希望朕去关心贵妃?”
寒蓁这下更是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了,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手心微微冒汗。
皇帝忽地向她倾身,自下而上地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漾出一丝叫人心惊的蔚蓝。
“你还记不记得,朕说过往后会送你出宫?”
寒蓁愣了一瞬,不安地点点头。
“朕说过,君无戏言。可是在你面前,朕似乎从来称不上是‘君无戏言’。”
寒蓁的心口鼓噪着,似乎有人将她幼时养过的鸽子给塞进了胸口似的,叫她无法再忍耐皇帝这般兜圈子似的说话方式。
“陛下……”她咬一咬下唇,“还请明示奴婢吧。”
“……朕只要你的一句话,一句话,往后宫中再没有别的女人。”
皇帝的声音极轻,却重重地拂过寒蓁心头,留下惊雷般的轰鸣。
寒蓁耳中也在轰鸣,腿软得几乎站立不稳,叫皇帝伸手搀住,只觉得自己似乎要溺毙在皇帝的眼中:“奴婢……”
她才要说话,薛闲领着银笙走进门来:“陛下,太医说了,这些药材都——”他呆住了,手中托盘几乎掉了下来,“奴才来得不巧,陛下恕罪!”
只一瞬,晦暗的影子在皇帝脸上一掠而过,他放开寒蓁,又恢复了往日的语调:“朕冲动了些,方才说的话,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
寒蓁胡乱点了两下头,回了偏殿仍红着脸在窗前坐了半晌。待微凉的春风吹散了脸上的热度,唤了银笙进来,交给她几个装着金银珠子的荷包。要她去寻正阳及辰熙二处的宫人探听一番。
究竟这一后一妃,对此次之事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