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头带着夏予阳尽享悠闲的时候,程一清沉默地再度走进调教室。
他在等那个男人醒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收拾自己一地狼藉的心情。
安旭已经彻底崩坏,他拼命挣扎——尽管这是徒劳的,精神病人专用的束缚衣对普通人来是牢不可摧的,何况是一个半饱半饥的人。
然后他开始咒骂,语无伦次、声嘶力竭,最后竟然骂起了三字经。
程一清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他把夏予阳喜欢的豆袋搬了过来,有着她头发的香气,窝在柔软的颗粒里,像是在她怀里。
疯了吧都?
胸口沉闷的痛意越来越沉重,快了吧?
折腾够了的安旭终于安静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喊着主人。
程一清这才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旭,神情冰冷强硬,“夏予阳不在这里。”在安旭再度开始躁狂之前,补充道,“你最好认真听我说话。”
安旭看着他,那眼睛黑漆漆的,是比夜幕还要深沉的颜色。
程一清长话短说,把夏予阳的悔悟告诉了安旭,还有她在离开后所有挣扎痛苦的细节。他语气漠然,不管是说到她不吃不喝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是说到她半夜醒来在阳台的栏杆上坐着抽烟。
那些他们之间的吵到“此生不见”的大事情在程一清的描述里都变成了一点小误会,最重要的是那天……那天原本夏予阳是想寻求一个出路,却被他击退。
他平静地叙述,仿佛是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路人甲。
“你好好想想吧。”
囚禁的第15天,这天安旭终于明白了夏予阳的原谅,尽管是借他人之口,尽管这晚来的坦诚不知道还有几分作用。
以温柔削铁,以爱来谅解。
安旭此刻才终于明白凤凰的那句评价,“温柔且坚定”,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夏予阳、被抑郁症深深折磨的夏予阳,需要的就是这样坚定的温柔。
手腕迟缓的疼痛回传到大脑。
安旭很疲惫,千疮百孔的我们,还回得去吗?
现在我给你这份温柔,你还愿意吗?
我还给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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