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动,显示着男子十分克制的情绪反应。顾采真笑了笑,看向季芹藻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的怨气在心底打了个转,收回了视线后,她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强硬地与他掌心相合地握在一起。
从万尸潭九死一生地逃出来,她已经身受重伤,双目也处于半失明状态。月光如同什么能无形间灼烧她眼球的烈焰,比得她抬起手臂去挡。然后她才意识到,因为遭到万鬼啃噬,她身上衣物残损,手臂上已现森森白骨,没了多少血rou的躯体,如同一副腐烂大半的镂空骨头架子,压根挡不住多少月光。
那种濒临死亡的寒冷,挟裹着刻骨的痛苦,如冰水涨潮一样自记忆中回溯而过,她忽而抬头,看着似乎不为所动的年长男子,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道,“师傅,你好狠的心。”
带着点哀怨的语气,配上她含笑的模样,竟有几分像是在撒娇。
可她的眼神冷得能结出冰渣。
季芹藻并不反驳,他指尖的那点颤抖消失得飞快,仿佛只是顾采真的错觉一样。他漠然看着成片的月光不管不顾地抛洒下来,落在地上如同大幅铺展开去的银纱。逶迤的红袍衬得他雪肤乌发,更加削瘦清绝。
烈烈红衣,之于花正骁那一身直率骄傲的气质来说,属于锦上添花,可之于季芹藻的温润内敛,倒像是什么惊心动魄的烈焰,焚烧着比出了这人身上隐藏的锐利。
即便被欺侮打压而沦落到如斯境地,季芹藻身上独特出尘的气质一如当年,这还真叫人难以释怀。
顾采真压根没指望他会忽然转了性子给出回应,只是独角戏唱得很有点意料之中的寂寞,她直接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比迫他低头张开早被吻得红肿的薄唇,承接她的又一次唇舌侵袭。
明明周围空无一人,可季芹藻依旧因为这不熟悉的室外环境而感到羞耻,他捏紧了手里的面具,任凭那滑嫩的舌尖侵略自己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直到呼吸不畅时,才被放开。
夜色下的真言宫很是静谧,星月交辉,落了一地碎银点。魔宫乃魔尊住所,魔道之首们虽然行事各有乖张残暴,可在审美上倒是空前一致的高,毕竟都是不疯魔不成活的主儿,谁在成魔之前还没点欣赏力。真言宫自建立以来就美轮美奂,建筑超绝,花草奇珍,应有尽有。但就像有人爱那歌舞升平夜夜笙歌,自然也有人爱那安宁静谧不喜烦聒,而顾采真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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