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对于徐灵均来说还熬得住,往常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就要调整一下时差。真正难以忍受的是沉重的精神负担,每天深夜的加练让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几乎每次练完,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别练了,你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系统训练,去奥运会能混上一块牌子都不错了,还不如多睡睡觉,保养好身体,四年后再来。”
可是他却依然在下一个深夜铆足精神出现在了玉壶的冰面上。
多年来无止境的训练已经给他养成了深刻的身体记忆,只要有一阵子不训练,他就感觉好像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重要的一块一般。
哪怕现在他的努力可能只是在做着最后的徒劳。
冰场边左边数过来第三张长凳是徐灵均最习惯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每一天训练前后他都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穿上冰鞋,脱下冰鞋,凳子上的每一丝磨痕,每一颗钉子他都无比熟悉,复杂的鞋带在他灵巧的手指间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打成牢固整齐的结。
而今天,坐在静悄悄空无一人的场馆里,徐灵均弯腰解鞋带的动作却忽然变慢了。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又在一瞬间忽然清晰。
一滴泪“啪”地打在了他的旧冰鞋上,渐渐从皮质的表面顺着纹理滑落。
压在他身上的重压终于垮了下来。
如果说我是幸运的,老天爷让我重活一遭,那么为什么要让我的父亲遭受他本来不该有的病痛折磨?我的重生这样一来,又有什么样的意义?我的上一辈子,究竟是恍惚间的大梦一场,还是真实存在过的曾经?
想到徐杭生瘦的脱了相,却依然握着何菲飞的手相视而笑的场景,徐灵均就忍不住地感到深深的负罪感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无坚不摧,能够支撑起家庭脊梁的男人,而到了夜晚,黑夜和孤独却还是触动了他内心最脆弱的一个角,让他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耳边忽然响起了脚步声,面前蹲下来了一个人,递过来了一盒自己惯用的纸巾。
徐灵均手忙脚乱地抹掉了眼泪,蹲在他身前的诸锐笑了,拿着纸巾温柔地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眼泪被细细擦干后,诸锐又抽了一张纸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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