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给我吃。我离国那天,来送我的兄弟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大哥,另一个就是我六弟。我六弟在我上了马车的一瞬间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被父皇在后脑勺上打了一记清脆的栗子...
我的泪珠子很不争气地往外冒,视线中全是波纹,仿佛又回到了我跳池塘的那一天。可惜,时间回不去了。我或许是这世界上最无能的编剧。在自己写的剧本里一点主权都没有。进,趔趔趄趄;退,万劫不复。只能在冥眗亡见的尘世间苟延残喘。我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呛了一鼻子的尘土,让我险些把肺叶给咳嗽出来。马儿不知疲倦地跑着,无视天边黑漆漆的浓烟,把我颠得浑身疼到发麻。
我也不知该向哪儿去,只能往最烟熏火燎的地方瞎冲。跑了大概一个时辰,我居然瞎猫碰上死耗子般来对了地方,我开始能听见远处刀剑交接的铿锵声。
我冲入了一个小小的村镇。横七竖八的农宅,如今已被毁得不成样子。趟过死气沉沉的乡路,绕开屋顶茅草纷飞的农宅,踩烂滚落在地的粮食蔬菜。黄犬狂吠,乌鸦在天空中盘旋。让我冷不丁觉得自己一脚踏进了阴森的地府。
跑出镇子,则是一片农田。我终于隔着好几百米看见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军队。一边穿着红缨铠甲,另一边举着‘顺’字旗。两拨人隔着片麦田相望,分明就是箭在弦上,就等着号角一响便拼个你死我活。而这地方显然已经打过一场了。满地都是血花,大好的麦穗被踏碎在泥土里。橘色的夕阳暗淡无光,分不清模样的头颅和断肢在一阵凄厉的狂风下满地翻滚。不知什么东西被烧坏了,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
我刚要勒马,一支利箭擦着我耳廓嗖地飞了过来。我慌忙侧首,惊出一身冷汗,又一踹马屁股,冲上了一个小山包,双腿直打哆嗦。
我打下头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缝隙里头寻找着六弟。看了左边看右边,可惜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双方军队在最前头都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长矛寒芒白光凛凛。
这时,一个极其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边缘。我看见一个麦垛后头忽然站起一小小的孩童。那孩子满脸的血,一手的泥,茫然无措地站在废墟中擦着脸。
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里,咕咚咕咚地差点没跳出来。我骑着马打山坡上冲了下去,在那孩子正懵懵懂懂地发着愣时,伸手把他捞到了马上掉头就跑。又有几支箭有惊无险地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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