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果抹了下眼泪,忙道,“不提了,不提了!姑娘,我扶你去沐浴。”
浴池里烟雾升腾,陆茗庭整个身子浸没在热水之中,望着热气蒸腾的平静水面,不知不觉便湿了眼眶。
其实她身体非常不舒服,昨晚顾湛要得狠了,方才走了两步,双腿直发颤,一个简简单单坐下的动作,碰到某处,酸涨感袭来,她几乎要难耐的轻哼出声。
以往两人欢好,他总会抱她来浴池沐浴,温柔地帮她清理,那种珍视的宠爱,叫她恍然觉得,自己在世上并不是孤苦无依的。
可现在,她找到了亲生母亲,却被他抛弃了。
她真的累了,怕了,一想到他要和别的女人永结同心,她就心如刀绞。
泪水模糊了双眼,陆茗庭意似油煎,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既然身心俱疲,忍不得,恨不得,那便一声不响,远远离开他好了。
说来可笑,她本来把「寻到亲人」当做和他在一起的资本,如今却成了离开他的底气。
陆茗庭闭了闭眼,任泪水扑簌簌落下,隐没在池水里。
……
陆茗庭彻彻底底沐浴过,熏干头发,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外衫,松松挽了发髻,坐于梳妆镜前。
铜镜里的美人儿眉如远山,目如秋水,一双桃花目下头泛着隐隐青色。
她生的乌发雪肤,稍微上点脂粉,便艳光摄人,珍果往她鸦青的云髻上簪了两支多宝攒珠花、一支云蝠纹金钗,冲她一笑,“姑娘真是美的动人心魂。”
陆茗庭勉强笑了下,把目光从铜镜上移开,吩咐道,“珍果,一会儿我要出门逛逛,你去和庄mama说一说,叫她们准备马车吧。”
珍果有些为难,“将军说今日京城有大事发生,不许姑娘出门。”
陆茗庭脸色一冷,淡淡道,“如今我的话使唤不动你了么?”
珍果很少见她这样冷若冰霜的神情,犹豫片刻,福身道,“婢子这就去准备马车。”
陆茗庭撑着梳妆台起身,打帘子来到内室,从红木箱笼里拿出一个镂雕鎏金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