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落到顾湛眼中,简直如针扎一般刺眼。
说话的功夫,莺娘已经开嗓,怀中一把七弦琵琶转轴拨弦,弹得嘈嘈切切,“一摸美人玉.足纤,肌润肤滑软似绵,二摸裙摆迷离掩,楚腰曾经舞翩跹……”
她唱的是淮阴的方言,唱腔绵软,咬字含糊,陆茗庭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也听不清她唱的曲词是什么。
侧首一看,见顾湛冷着张俊脸,捏着酒杯目不斜视,耳廓却一点点泛起绯红红,陆茗庭觉得纳闷儿,不禁愈发好奇。
那小倌儿笑着说,“公子莫急,莺娘才刚开嗓,这十八摸才刚开始呢!”
小倌儿簪花傅粉,虽然是男儿郎,却没有顾湛的英武肃正,反倒满身脂粉之气,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
陆茗庭知道他误会了,也没多做解释,自顾自地从盘子里捏了块云片糕送入樱桃口中。
玉春楼虽然做酒色营生,点心酒水却是淮阴一绝,桌上摆着几碟海棠云片糕,牛乳芝麻糕,果仁栗子糕,蜂蜜芋头糖水,溏心鸡头米……陆茗庭一一尝过,方知样样滋味绝佳。
她今晚做男装打扮,面如冠玉,样貌俊秀明艳,那小倌儿年纪不大,行走风月场仅仅数月,压根没见过如此风姿如朗月的“男人”,一边服侍陆茗庭吃点心果子,一边暗暗动了春心。
陆茗庭根本不知道他的芳心已经荡漾到了爪哇国,咬了一口果仁栗子糕,听到莺娘唱,“六摸纤骨交颈缠,沟壑间好温柔眠,七摸朱唇映玉面,秋水翦瞳滟光敛……”
那小倌儿斟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正则敬公子一杯薄酒。”
屈原的《楚辞》有云“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陆茗庭觉得有趣,轻启樱唇道,“你叫正则,莫不是还有个人叫灵均?”
小倌儿娇俏一笑,“公子好才情,灵均是玉春楼的头牌小倌儿,城中的男女见了他,皆赞他有潘安沈约之貌,光是去坊市里走一遭,就能掷果盈车而归呢!他如今炙手可热,被叫去伺候别的贵人了,杜公子,您下回来,我和灵均一同伺候您!”
陆茗庭可享不起这等清福,讶然道,“掷果盈车……淮阴地界的民风竟如此开放么?”
小倌儿面带羞意,“那是自然,男男女女,寻欢作乐本是寻常之事,就好比公子你点了奴家来伺候,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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