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承原地踱了两步,那太监又道,“皇上,我朝刚和大庆休战一年,两国正水火不容,若派使节去求亲,大庆皇帝定会拒绝。大庆朝中还有顾湛坐镇,他前年刚打了胜仗,怎会容许“公主远嫁和亲”这种有辱祖宗基业的事情发生。更何况……皇上若要求娶大庆长公主,朝中的老臣定会死谏阻挠,届时只怕难以收场……”
尹承挥袖转身,神色沉郁,“大庆那昏君素来好颜面,至于顾湛……他杀我景国兵将数万人,这笔血债,朕早晚要亲手讨回来。至于那些迂腐老臣……英海。”
太监一愣,“臣在。”
“听着,当朕说要开窗户的时候,他们跳脚说不同意,当朕说要掀开房顶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妥协,哭着求着朕开窗户。”
他低笑一声,自内殿中走出来,面容镀上一层清冷月光。
“那些老臣不是一直对大庆怀恨在心么?整日嚷嚷着要发兵打回去,如今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他神色一冷,唇边笑意尽数褪去,“传朕旨意,整顿三军,发兵大庆。”
……
茗嘉殿外,淅沥的雨水顺着屋檐浇下,院子里的芭蕉被雨线打的噼啪作响。
昨夜陆茗庭醒了,太医院来把了脉,又煎了两副药喂她喝下去,煞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人气儿。
今晨回到禁廷,珍果服侍她吃了盏燕窝粥,用了几块山药糕,精神明显好多了,甚至能从床上坐起身子了。
石溪居士的药方子显然有奇效,陆茗庭醒了之后,便把内服的药变成外用,一日早晚泡两次药浴,方可除去体内的余毒。
浴桶里热气蒸腾,药浴没有颜色,因味道苦涩,珍果还贴心地洒了许多干花瓣,别有一种馥郁香甜。
陆茗庭褪了衣衫泡在水中,望着蒸腾的水雾,突然想起昏迷不醒时时,他贴着她耳畔说的知心话,一句一句,她半梦半醒间全都记在心里。
思及此,她脸颊泛起微红,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热气里,熏的人如饮蜜糖。
回京之后,顾湛琐事缠身,批阅完军报已经是大半夜,他终于得闲,来到茗嘉殿里,见陆茗庭不在内殿,换了外头的衣袍,解了发冠,只穿了身雪白的寝衣,拨开帘子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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