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琵琶坐在树下邀他听。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没有唱词,曲调中哀婉又透着喜悦,怪异和谐,让他想到不破不立一词。
他还未说出感想,崔清梧先开口了。
“这一路,我所见所得全在此曲。国破家亡是皇室的不幸,却也是天下的一次新生。卫国二百余年累积的暗病,在那几年全数爆发。新朝初建改例法治冗病,成效初显,天下再现生机。为己哀,为天下幸。”
“民贵君轻,鸣涧,入仕是做百姓官,莫要纠结于新朝旧朝了,你即为太子侍读,定也是进士出身,不要负了一身才华隐于族务了。”
他隐隐觉得不妙,可说完她便抱着琵琶回屋,没留半点机会给他插口。
清晨他被闯入寝室的小厮推醒,“崔 崔姑娘 自尽了!”哪还有半分睡意,小厮递上信,说是宫城送来的,同到的还有小吏,说崔姑娘于坤宁殿自尽,衣服都成了血衣。
官府说他是唯一与她有联系的人。
小吏问他是否验尸,他看完信,摇了摇头。那日他触碰的耻辱刺青,已经焚于先帝自尽的正殿。相依为命的琵琶,琴腔内竟有剧毒,等她完成一切心愿便带她走。
现在,她应当与“叁哥”相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