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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此着凶险万分。须知这蛊本无生肌之效,只因蛊虫初入她血脉,未及融合,未防虫儿随血流仓促间离体,这才将一切外伤愈合。若是再晚个一时半刻,则不堪设想。
定下心神,她颤颤去揭那男子的面具。露出半张脸时,她便知不妙。
这个人她认识,是常往来于叁星楼的从二品参知政事的嫡次子,郑志渊。更不妙的是,他还有个长姐在宫中做贵妃。先前莺儿知晓得他为人跋扈,却不知他背地里还喜做这种勾当。
叁星楼不同于其它暗巷里那些,寻常马夫商贾、酒鬼屠户都可讨得一夕欢愉的下等妓馆,多多少少会讲求个你情我愿。她择了薛淮为她梳拢,而薛小公子又愿为她付百两黄金,本应再没有旁人什么事。
郑志渊不敢明面上得罪薛淮,一时又拿不出这么多银钱,便暗地里使阴招,四处搜刮些常人不可得的迷药、奇蛊想要成事,反误了卿卿性命。
只是他死了,莺儿也讨不了好,无论孰是孰非,郑参知都一定会要她给他最宠爱的幼子偿命。原先她以为这黑衣人只是寻常小贼,纵然真的被她所杀,也可分辩一二,再加薛淮照拂,事情多半会不了了之。
可这人偏偏是郑志渊。纵然薛淮当真有心相护,怕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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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魄当空,云衢勾连,银河清澄。蝉鸣声声入耳,青枣无风压枝。莺儿却无暇去赏这季夏圆月美景。
她水红纱衣外罩着从死去的郑志渊身上扒下的漆黑锦衣,向栖华山的方向拔足狂奔,连一对提花鸳鸯履都快要磨破。有几名护院在她身后呼喝着,远远追来。
她自小养在闺阁中,未曾习武。纵然从最薄弱的地方突破,用郑志渊的手帕侥幸迷晕了一名杂役,却还是惊动了护院。只怕再过一会儿有人去长生阁查看,报了官,来追捕她的就不只是这些人了。
逃入山中,各色嘉木硕密的冠盖将皎皎清光遮得严严实实的,树影幢幢晃动,显出几分不合时节的阴森来。
此情此景,她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悲苦。
谋划了近两年的事,竟以这样一种荒谬无匹的方式功亏一篑,只得先留得青山在,待以后再谋求他法。
呵,又是留得青山在。
四年前,也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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