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木心中一紧,看着薛峰有些悲凉的眼神,答道:“有,跟现在的您俩一样好,不论我做什么,都一直支持我、帮助我、祝福我。”
薛峰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沉默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薛木抿了抿唇,决定还是把话说完:“所以……所以我其实一直很想回到梦里……只不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是如果我真的回去了,我知道对您俩也太不公平,我要是死了也就罢了,一直这么躺着,您俩后半辈子不就彻底被我拴住了么,所以……所以我才想让您放弃治疗……”
薛峰怔怔地望着薛木,许久,轻轻摘下了眼镜,疲惫地搓了搓脸,而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说罢便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转身离开了病房。
薛木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可却并不觉得如何痛快释然,自己也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拉了拉被子,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薛木下意识地望向隔壁的病床,却赫然见到那一侧只有温柔的余晖从窗口洒进来,他惊得猛然坐起,而后才发现自己并不在病房之中,环顾四周,是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小卧室,而身旁睡着的万朝阳,似乎还有些未散去的酒气。
他慌忙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一号下午四点,仍是那个一顿酒后睡去的正月十五,在另一个世界痛苦地挨了十几天,这边的时间却仿佛一秒都没有流逝。
他的目光顺着手机屏幕延伸到自己的小臂上,饱满又富有弹性的肌rou皮肤反射着夕阳的光芒,他丢掉手机,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坚实的臂膀,又抚了抚自己结实的胸膛和腰腹,激动地跳下了床,迈着轻快地步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种久违的充满力量和生命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些热泪盈眶,他猛地推开窗户,清冽的北风扑面而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冷风狠狠地吸进肺里,不由自主地打了冷战,心中却畅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