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话我要去捉你哦。”
...
出了康复医院,虞桀点了根烟,在门口迷茫的站了会儿,抬脚,沿着街慢慢走。他低头看了眼表,六点半。又抬头看了看京城上空灰白色的天,和路边枯死的树。
康复中心这边建筑群密度不大,这个点儿本来是可以看到夕阳的,但今天只能看看雾霾。
漫无目的走过了两个路口,马路边遇到一个拉二胡的大爷。虞桀又点了一根儿烟,站在旁边听他拉了三遍“江河水”,然后从兜里摸出钱夹,抽了两张毛爷爷扔进了他脚边的破碗里。
以前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在街边晃悠,碰上拉的好的就随便往地上一坐跟人合奏一曲,碰上拉的不好的也往旁边一坐,抢人家“生意”。
说实话,其实没碰到过几个拉的不好的,现在街头上背着吉他提着音响唱流行歌的人很多,但拉琴的真没几个。留下的这些都是真正拉了一辈子的卖艺人。
哦,突然想起来,以前南锣鼓巷子里,人山人海之外,偏偏就有那么条人烟稀少的胡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瞎子蹲那儿拉二胡,边拉边唱,疯疯癫癫的。唱累了就拿起地上的铜烟枪抽两口,腰上挂着一个布烟袋,就那么点儿烟渣却好像多少年都掏不完似的。
老瞎子说,这世上真正会拉琴的只有他师傅那辈人,现在都死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拉了一辈子琴的疯子。
拉了一辈子琴的疯子,虞桀很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很酷很不羁很孤独。
他曾一直深信他也将是这样的疯子。
想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右手,将没什么知觉的手指放到嘴边咬
了咬。
现在不是了。
自手受伤以来他一直没去想过这个问题。说真的,不敢想,也不敢问,挺害怕的。每次听Dana说什么“你要是还想拉琴就认真做复健”之类的屁话他都特别想抡他一拳。
堂堂一个医生也好意思满嘴胡话。连他这种文盲都知道,神经断裂对一个拉琴的人来说,不就是就是死刑么。
从康复中心出来的时候烟盒里就只有两根烟,现在都抽完了。虞桀把烟盒揉了揉扔进垃圾桶里,打了辆车。
“去西单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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