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书客还太小,看不懂,她只是不明白,为何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隔三差五又会看一回石哥儿,一应吃穿从来不缺。
石哥儿六岁启蒙,大老爷从书客手里牵过男孩,大太太又牵起了她空着的手,“你接下来跟着我如何?”
书客已经长大了几岁,她的眼睛带着迷惑,“太太,我是侍候过大公子的。”
“大公子现在需要的是书童照料读书起居,而且,”大太太眯眼笑起来,“我送过去的人,怕是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出府,你还不想出府对不对?”
书客连忙摇头。
“既来我这里,自然是要改个名字的,从前你爹娘喊你的称呼再不可用,我想想。”
她们徐行漫步,穿过一片辛夷花林。
“你就叫书客吧。”
“太太。”大太太的陪嫁提醒她,“客字辈的都是老太太点选出来要分配到各院中的丫头子。”
自从谢杏避入佛堂,谢老太太堪堪守着最后一个孩子按部就班成家,长孙子才六岁,她就怕旧事又重演,于是着手培养丫鬟,让她们严防死守主子的名声,决不许第二个谢杏出现。
大太太经过佛堂,里面紫竹深深,早已长得比墙院还高几丈,里面的人守着神像挡在墙体之内,心似紫竹。
书客还是改了名,大太太的陪嫁找到了个读书人,虽然他功名靠末,只能凭身份免些赋税,可供得起读书人的家庭还算富裕,陪嫁与大太太说了,大太太二话不说,让小厮去官府销了奴籍,又送了十箱嫁妆。
书客成了贴身侍婢,是以后头的人都误会她是经受过老太太培训再上岗的。
作为旁观者,她却比谁都清楚大房之间的纠葛与别扭。
她对谢怀石说出自己的看解,“大公子,您不能让一个父亲对两个孩子做出取舍。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老爷他之所以打得重,为的就是来日您的弟弟们重回之时不会变本加厉讨还回来。”
即使十几年没在身侧,甚至与他谢怀石形同陌路,可此时此刻一眼看穿谢怀石想什么的还是她。
谢怀石不再说话,他一瘸一拐入府中,衣上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