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生气。陈禹不语,又端起那碗沈婉柔房中熬出的汤药以相同的法子倾倒在另一片叶子上,叶片葱翠不改。
陈禹放下手中药碗,走到门口摇了摇檐下风铃:“把王五抓起来。”后又回返了里间,向着沈婉柔躬身请罪:“得罪姑娘了,小人并非是不信姑娘的为人,实在是特殊之时,更要如履薄冰。”
“不碍事,我省得的。”她摆了摆手,“快去给你家主子喂药罢。”
包扎好伤口,又饮下了汤药,陆铭脸色看起来似是好了一些,不再如初时一般惨白。齐大夫却不放心离去,提出今晚要在陆铭榻边守着,以防其夜里起高热。
这齐大夫已年至花甲,须发半白,守一夜不睡,怕是身子骨吃不消,沈婉柔想了想,温言劝道:“齐伯,熬一整晚实在太累,您把身子保重好,才能为兄长医治,不若您今晚就先在偏房歇下,我和陈禹来轮流守着兄长,一旦发现兄长起了高热,便马上派人去将您请来,可好?”
齐大夫沉吟片刻,和善一笑:“也好,如此便辛苦你了。”
“应当的。”沈婉柔将老者送至门边,稍一迟疑,遂目露坚定地向老者请求道:“齐伯,婉柔想向您拜师学医。”
“为何会有学医的念头?”老者稍稍肃了神色,“学医并非易事,要有恒心,能吃得了苦,姑娘想好了吗?”
“婉柔不想做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兄长受伤,却毫无他法之人。”说着,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婉柔虽愚笨,却愿吃苦,勤能补拙,定不会教齐伯失望,还请您给婉柔一个机会。”
对面的老者沉默良久,末了,轻轻喟叹一声:“罢了,那小子身边能有个懂医术的照拂,我也能安心些。等若玉伤好,你便来寻我罢。”语毕,将身前的小丫头扶起,笑言:“若玉有你在身侧,是他之幸啊。”
陆铭觉得很冷。他知道自己在梦中,可是他醒不过来。梦里的他,周身不再如灌了铅般沉重,而是身处一片雾蒙蒙的白茫之中,所见所触皆是虚幻。他看见了娘亲,听见娘亲的声音幽幽地飘来,说她和阿姐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够再和他一道了,让他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他在梦里哭得肝胆欲裂,他拼尽了全力去跑,去追,可是娘亲的身影就那样一点点隐在了迷雾后,怎么都找不见了。他的身体也不再轻盈,变得愈来愈笨重,直至最后,他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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