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清明,四肢筋脉也像是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知觉。没有给予自身多些舒缓的时间,眼下的每一刻她都不能也不敢浪费,遂跌跌撞撞摔下了榻,踉跄着向房门处行去。
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只剩下几步,就能打开这扇门逃离这可怕的噩梦了。然而就在她的手将将扶于门框上时,木门却骤然被人被由外向内推了开来。
是谢璟言。
他见到她,面上竟显露出几分意外,这意外下一瞬便被巨大的欣喜所取代,他急急迈入了房中,出口的语调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婉柔,你果真来了此地。”
什么叫她果真来了?按他所说,今夜相见她是提早便与他约定了下来?
“谢公子所言,令小女甚是不解,小女何时说过要与公子在此处相见?”沈婉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斟酌着试探了一句。
谢璟言以为她这是口不对心的违心话,当即愈发欢愉:“婉柔,不要再与我置气了。你可知那晚我看到你亲笔所写的书信后,欢喜得彻夜难眠。”说着,他自袖中掏出条帕子,“还有这巾帕,双蒂莲的样式,你常带在身上。你的字迹,你的针线,不论过去多久,我都识得。”
这巾帕确是出自她之手,因叶文瑛前些日子缠着她,夸她绣活好,说着并蒂莲的样式独特,央她给她也绣上一条。而她当时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向笑脸迎人的叶六姑娘,背地里竟是这般阴狠毒辣之辈,转手便将这方巾帕作为信物寄去了长兴侯府。
而书信上的字迹却又因何得来?是了,那日叶皓轩生辰,她在桃林被谢璟言纠缠,第二日便送来了叶六姑娘手书的赔罪信,她当时还疑惑为何这信件是由与她不甚相熟的叶府六姑娘所书,现下亲身试出了答案。
若是继续深究,那晚明明是男女宾客分席而坐,又是叶府做东,谢璟言怎会像早就知晓她会来一般,恰好便站在那桃林前守着?
不敢再想,一颗心仿佛浸进了冬日里寒凉的湖中,冰冷刺骨:“信是有人临摹我的字迹作假写就,巾帕是叶文瑛将我赠她的转寄给你,这是她设下的套,我们两都中了她的计。”
笑意就那样凝固脸上,谢璟言听后垂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原来如此。”他复又抬眼看向她,几多落寞悲楚:“我初时的确意外,不敢相信你这样倔的性子会愿意再见我。可是我就像是魔障了,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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