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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成为人吗?”她问。
晷转过头“看”她,一时没有开口。良久,他才漫不经心道,“当人,一生苦楚短暂,困于爱恨忧怖,有什么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直白表达对人类的看法,居高临下,唯有漠然的审视,祁曜对此不是很意外,早在更早之前,她就获知了晷的这一面。
她朝晷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莹润的眼微微含着笑意,双手捧起一汪水,“伸手。”
晷怔了一下,半带迟疑地伸出右手,学她的样子,两手拢起。
祁曜分开指,水从指缝间落下,穿过晷的手掌,落回池中,溅出一朵水花,被晷的发色映出煌煌的金。
“等你有真正想抓住却不能抓住的东西时,就会知道人类的好了。”
语罢,她径自穿过晷的虚影,拾起雪白浴袍,一扬,披在身上,她很少有机会能让晷吃瘪,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得意的。
结果这晚她就为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
后背抵在坚冷的床头,整个身体被迫在狭小的空隙之间,昙照的脸就在眼前极近的地方,他的神色似笑非笑,不是很亲切,也不是很疏离,给人以一种包装在正正好的范畴里的非人感。
这是晷独有的神情,声音却是昙照的,“知道你错在哪吗?”
他的食指微曲,落在祁曜的脖颈,自横贯脖颈的伤疤轻轻勾勒而过,那种微痒的感觉,仿佛愈合的伤口被再度剥开表皮,碰触血rou。
祁曜自暴自弃地别过脸去,“我错在不该瞒你。”
面对这张特色鲜明的脸时,祁曜很难把他看作晷的化身,而晷的特质体现,同样让她难以单纯将其视作不同存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模糊感让她不由自主的生出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