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官员常年在宫外办事的处所,自己的小间里,阿丧给她理好茶席,她坐在窗棂边,端茶送水也不管喝。
阿丧见她这般,上前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尽欢缓过神来,道:“心有余悸啊,若非我昨天想到提前上交请罪文函,恐怕圣上那头一发怒,与谢无极有关系的都逃不脱,刀第一个就得落在我脖子上。”
“可是圣上不还是把查案的事务交予大人全权负责了么?”
“哪里是全权,我相信上头会有眼睛盯着的。圣上要揪出的不仅仅是区区一个谢无极,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摆脸子给何大人看根本就故意的,一则要提醒何大人注意整顿下面人手,二则何大人若是整顿不利,他就要顺藤摸瓜,从咱们兰台抓出几个和谢无极相关的,杀一儆百。”
她一手拍住茶盏,“我回想真的后怕,一身冷汗。今天差点成了那杀一儆百的一。兰台这么长时间风平浪静,不知道是谁给圣上出的主意,他怎么会对我们下手呢?”
阿丧安安静静地听,忽而说:“姑娘说朝政我不敢妄言,我去收拾行囊。如果需要,我替您递帖子。”
“递帖子……对对对提醒我了,去罢,说我晚上登门。顺便给幽州放只信鸽,让谢无极不要轻举妄动。”
“就这么多?不说清楚点?”
她斟酌了一下,摆摆手:“不,还是不送信了,兰台这块最近一定会抓得紧,防止落到谁手里就不好了。”
阿丧下去准备,而她拨弄着茶几上的香炉,直勾勾地盯着不知何处看。
*
晚间一辆马车从大内直奔兰台府,另一辆悄悄在半路分道扬镳,往太学士府去。
顾尽欢着一袭黑斗篷,叩门而入,嘱咐看门人守住大门。
后堂站着一位年知天命的太学士山九枭,眉眼神态间气韵犹存。见她来了,忙问:“怎么,我收到帖子,出什么急事了?”
她行了礼,开门见山:“学生要请教先生——今日上头叫学生去查办幽州的谢无极他们贪污灾银一案,您知道,学生与谢无极有几分交情,灾银有多关键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断然不会敛这等欺君之财的,更系李怀金举报。圣上故意摆脸色给何大人,学生为求自保不知怎么办,求先生想个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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