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盎然又高贵的英国青年。对来自伦敦东区的穷小孩而言,他简直就是梦中情人。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而他——也回应了我的感情。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复活节假期,我们在船屋偷情时被划船队的人撞见了。周围很快就传出流言蜚语,为了撇清嫌疑,我的爱人就决定去向学院长指控我猥亵了他。”
“什么?”
“哦,他可说得一套一套。”丹尼尔没回头,“他是某某公爵的次子,你也懂得,这表示他可能会失去他的社会地位。然而我的父亲是旧斯皮塔佛德市场里的锁匠,整个家族掏尽每一分钱才能凑足我上剑桥的学费。他属于那里,我则不是。因此我就算名誉扫地被驱逐出校门也损失不了什么,他对这点深信不疑。”
柯提斯如鲠在喉,要维持稳定的声音益发困难。“天啊,丹尼尔,这真是……”他说不下去。
“糟透了,”丹尼尔道,“当然啦,学院长也知道事情没这么单纯,但他的想法和我无缘的爱人一样,认为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过在他决定把真相掩盖起来后,至少还心怀愧疚,所以并没让这件事严重影响到我的前途。巧合的是,不久之后我就拿到了去海德堡的全额奖学金,也因此免了一次我家人反控。从这点说来,这样处理无疑对大家都好。搞不好我还得谢谢他呢。”
“那个自私的混账东西。”
“他也没因此受惠。两年后他就被逮捕了——纯粹是巧合,警察突击了克里夫兰路上的一间莫利屋[3],当时他就在里面,也被抓了起来。被释放后不久他就举枪自尽了。”
“我的天啊。”柯提斯不知道该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他常听人说“这种男人就应该自我了断”,但他第一次知道有人真这么做了。
“是啊。”丹尼尔静了片刻。“好吧,别再说这件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不光彩的故事让你烦心。”
“但你告诉我了,我很高兴。”柯提斯想了一想,皱起眉头,“你很小心,是不是?你不会惹上麻烦吧?”
丹尼尔停顿了一秒。“你说的麻烦是指在一块石头上被绑了整天,只等着送命?”
“不,我是指被警察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