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疏风透指隙。倾洒而下的月色,将五月深春伪装成霜降时节。
“撒星阵确实是克制骁骑的杀阵,但是,我们现在又没有战马。这阵就用的不过脑子了。”
言罢,程藏之在夜色间并指吹一声哨。连成一条漆黑的幢幢人影,顿时被空袭而下的几条身影击溃。
颜岁愿可见的身形招式,皆告诉他这些人刺杀的本事与程藏之如出一辙。他不由得问:“你训练这些人,以及你自己这身手,是为了刺杀什么人吗?”
“……”程藏之嗓间如梗刺,但还是沉声说:“杀中宁军主帅颜庭,今上李深。”
皆是家仇。
原来程藏之也曾放不开胸怀,也曾仇恨失智。
颜岁愿了然,却不再问程藏之放下的岁月。他只是道:“为帅者,坐镇三军,将士方心中有勇能安。为君者,体惜己身,子民方有所依托。”
“将军,不止于冲锋陷阵,更是将士百战不死之心向者。”
“帝王,不止于指点江山,更是盛世千载不衰之缔造者。”
程藏之忍俊不禁,笑着不答话。知晓颜岁愿对他所行有所担忧。毕竟古来为帅者,虽驰骋沙场,却鲜少有深入敌军搏杀者。
三军之帅若是被俘虏砍杀,百万之师也得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人心向来难以凝聚,凝聚军心者死,鋭戈便是沉沙折戟。天下之主若是不惜命,破碎的便是山河与民舟。
这道理,程藏之不是不懂,而是他向来的行事作风已然深刻透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是颜岁愿劝说,他此刻仍旧只听三分。当下仍旧是提着唐刀,斜锋之利,令人惊叹。
颜岁愿怅怅叹息,忽然身形闪动,率先抽出剑在程藏之挥刀前了解他身前的鬼魅身影。
夜风吹散鸦发,有人比月光令人动容。颜岁愿剑柄抵在腕间,回身看着程藏之道:“既有安四方之志,就要习惯四方为你驱驰。治大国若烹小鲜,事事躬行固然妥善。可若把握不住度量,勤政就是恣意妄为。”
“比如,为博佳人一笑的周幽王?”程藏之眸中尽是璨璨笑意。
“……也可以如此说。”颜岁愿声色平淡。
程藏之眨动眉睫,目光藕断丝连,“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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