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般,此生都为人辜负至死,至老无良人同行?”
“你若真是对程藏之不动心也便罢了,可明明是动心的,却不能作出任何回应,你甘心吗?”
李湮面有赤色,眼眶灼热,“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都不敢对阿晚作出一个稍许柔和的眼色,我生怕给阿晚希望,却给不了阿晚未来。”
手侧的小几打翻,瓷壶茶汤浇了半身,透着醒人的茶香。
李湮泄气的退回原位,瘫坐在茶汤里,他抬着头看着神色始终不明的颜岁愿。仍旧重复着道:“我不甘也不舍,明明我可以有选择,可以有安稳的人生,可以跟阿晚细水长流地赏莲一生。明明可以……明明可以的!为什么他们要毁了我的人生,为什么我要有那样的父皇!为什么我要有那样的手足,为什么我要有那样的宗室族人!”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逃脱不了这厄灾!”
“但,我只有一个祈求,就是阿晚回江南平安一世。”
……
颜岁愿听着李湮无尽的苦诉,仿佛望见自己的一生。李湮和他究竟有几分区别呢?一样都是为庞大宗族束缚,生为宗族,死为宗族。
自由选择?痴人妄想。
李湮松着双肩,胳膊肘抬起架在厢座。仰着头,瞳孔中的光涣散着。忽然地,李湮右手拊上颈侧,他说:“我恨,流淌着的每滴骨血都恨。”
“诸多的反抗,诸多的坚持,诸多的善良,每时每刻都在扼杀我。”
“今时今日,我但求阿晚一个安生。”
不管颜岁愿信不信,李湮都只有这一句话。
尽管李湮未曾再度问自己是否恨,颜岁愿耳畔仍有不绝质问——你不恨吗?你甘心就这么一直活在与黄土共春秋的骨枯期愿中吗?
终年,发未白的自己葬于泉下泥销骨。而眼下胸腔里一起一落的心尖触念呢?却是不可说不可灭。
颜岁愿退出车厢,他在顿步在车窗外,昂首望见一渠星,满天繁光。
年少与程藏之无缘不得相见一面,只得一目远眺的模糊。真正相见之时,竟是他们划开深仇血海之时。彼时他竟是连一睹他的勇气都无。
未见未逢,无缘有恨。他们之间不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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