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靖满脸沉痛,红着眼眶道:“回皇上,贺兰松昨日夜间令人送了信来,正是如此,臣,臣也是听许大人说的。”
卫明晅咬牙坐正,右手几乎捏碎了身上的暖玉,这才强自振作了精神,问道:“贺兰大人,朕听说京郊的病迁坊已是人满为患,那里潮湿阴冷,怕是不利于养病,惠武王的旧宅已然修缮好了,着贺兰松回来养病。”
贺兰靖大喜,他心疼儿子,京郊病迁坊早就是个死人窝,贺兰松在那里养病,只怕要死得更快些,但若将人迁到京师,却又将为害皇城,他是内阁首辅,凡事当以公为先,因此喜过之后便又避嫌道:“皇上,不可,京中黎民百万,若是将疫疾带到城内,那就是灭顶之灾。贺兰松万死也难辞其咎。”
卫明晅苦笑,喃喃道:“他便只一条命,如何能万死。”
百官附和贺兰松,皆道:“陛下和两宫太后皆在皇城,万不可冒此风险。”
卫明晅听着众臣嚷嚷,拍了拍桌案,道:“噤声!去寻一顶轿子,密不透风的,将贺兰松和黄院使都接到惠武王旧宅去养病。”
众臣仍旧不愿,若将疫疾带到城内,他们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因此谁也顾不上卫明晅高兴不高兴了,各个拼了命的死谏,比之当初楚有昭当廷撞柱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明晅冷冷的看着众人,等他们说的累了,便对冯尽忠道:“传朕口谕,着禁军去办此事,越快越好,不得延误。”
冯尽忠当即领旨去了,禁军只听卫明晅的,群臣再劝也是无用。
刘开阖以头抢地,哭道:“皇上,使不得啊,江山社稷为重。”
卫明晅也不生气,面色淡然的道:“内阁拟旨,立皇四子为太子,以安天下,以固国本,两宫太后和诸皇子皆出宫避病,自今日起,罢早朝,列位臣工若有恐惧者,亦可奉皇子出宫,朕绝不会怪罪。”
众臣哑然,恒光帝正当盛年,本不必如此早立太子,如此安排,这是存了死志,要和皇城共存亡。
不,哪里是和皇城,这是要和那贺兰松共存亡啊!
贺兰松不是被陛下厌弃了吗,不是已经娶了媳妇成了亲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和圣上藕断丝连,竟让恒光帝拿整个京师给他殉葬,当真是红颜祸水,比那褒姒妲己妺喜都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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