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跃这样的人,在宁府里基本没有,他笑,总是不淡不浓恰到好处,他静,就像景韵院里那潭深水,教人入迷却摸不清底细,他伫在那儿,便是云淡风轻,便是和风煦日,在浮沉的尘世来来往往,偶尔停下脚步才发现他始终就在那一处。
这个人,他和主子们说话是那副样子,和下人交代事情也是那副样子。
第一次来见他时,他含笑道:你叫什么?
第一次为他装扮时,他一脸苦恼无奈,却还笑道:辛苦你了,歆兰姑娘。
知道他躲在屋里不出门时,问他原因,他说:少见人,被揭穿的机会也就不多,再说老是让你天天过来为我这个粗人梳头更衣,实在过意不去。
情不自禁地找来一些书籍,想让他解闷,他明显一愣,却全部接过,笑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后来知道他不识字,才知道为了不拂她的好事,就这么含笑收下,没一丝抗拒。
当把最后一只珠钗插进他发后,看到他还在看铜中模糊的人影,不由问:看什么?
话出口才察觉多余,镜中的那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没曾想,他仿佛恍惚间的一笑过后,却这般说道:在看这样的我,今天过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不应该存在的,出现了,这个虚幻人物,杜薇,她明天就要死了,最后看一眼,最后一眼吧,这不是他,又是他。
歆兰愣了一般立于他身后,半晌后喃喃地一句:真的要走了吗?
他仍看着镜中的女子:一定要走。
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
歆兰不再说话,垂首后退两步。
那一日,和前几日并无不同,穿戴完毕,身后跟着一个歆兰,宁家的少夫人杜薇默默走向公公婆婆所居住的景泰院,例行每日的请安。
在院里各忙各的下人们,会在她路过时,偷偷地、偷偷地看一眼这位在外面早不知传成什么样的神秘女子。
宁家的生意,各行各业都有涉及,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算是主业之一,为宁家工作的工匠师傅手艺之精湛连见过顶级宝物的皇孙贵族都叹为观止,当年御贡的一只金玉龙凤让当朝皇帝直接提笔写下地上绝无、天上仅有这样的话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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