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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笙箫渐近府门,隐约传入数重院墙相隔的公府后宅。
魏鸾早起盛装,由宫中的巧手嬷嬷亲自梳妆,云鬓高堆,脂粉轻扫,那袭嫁衣是皇后特命尚衣局绣的,拿金丝银线密密地滚边,绣出精致的吉祥纹样,衬得身姿修长,气度高华。听见仆妇禀报,魏夫人取凤冠给她戴上,亲自挽着往厅堂走。
厅外仆妇簇拥,魏老夫人和敬国公夫妇已等着了。
满目欢喜的笑颜里,当中挺身而立的男子身姿颀峻,玄镜司那身威武严毅的官服换成了新郎喜服,锦带束腰,少几分冷厉威慑,倒显得背影清贵逸群。
听见动静,他往魏鸾的方向瞥了眼,目光微驻,旋即稍稍让开半步。
待魏夫人归坐,夫妻俩敬茶辞行。
原该父亲魏峤坐的位置空着,魏鸾眼角泛酸。
魏夫人比她还难受,纵知姑娘出嫁是喜事,却仍不舍得她嫁到盛煜身边。瞧见新婚夫妇连目光都没半点接触,再回想昔日太子对女儿的万般照拂,想想女儿往后在婆家的处境,眼泪终是忍不住滚落,悄悄偏头擦拭。
敬茶毕,魏夫人殷切叮嘱祝福。
魏鸾应了,以花扇遮面,辞别至亲。
从厅堂到府门的这段路不算近,从前多走几步都嫌累,此刻却仿佛格外短,没两步就到了府门。鼓乐笙箫奏起,她被女官扶着上了花轿,轿帘落下的那一瞬,瞧向府门的视线被遮断,泪珠终是滚落出来。
魏鸾捏紧手指,竭力逼回眼角的温热。
这是她选择的路。
纵然前途未卜,也比前世家破人亡要好。
父亲是给章家顶罪,皇后和太后要保娘家,太子也无力搭救。这世间,除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外,若还能有一人能救父亲的性命,那人只会是盛煜——她即将嫁与的男人。
鼓乐沿街而过,直抵盛府门前。
魏鸾被女官扶着下了车,与盛煜并肩入内。
庭中站满了道贺之人,即便盛煜性情冷硬,毁誉参半,却没人敢怠慢皇帝亲自赐下的婚事,纷纷牵来道喜。踏入喜堂的时候,魏鸾还瞥见了周骊音,被随侍宫人簇拥着,奉为贵客,那双眼睛黏在她身上,似乎比她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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