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魏清澜登门的时候,便多以胎儿渐大行动不便、精神困倦为由,推拒不见。想必甄氏宽柔,不会计较。事实上,哪怕魏清澜对这般冷淡态度不满,回府跟父母亲告状,换来的也是魏峻夫妇的责备,嫌她太重自身,不懂体谅孕妇。
谁知即便如此,也还是有疏漏——
这日前晌,染冬如常打理药材,请徐太医挨个过目,到得其中一味鹿茸,忽然顿住了。这鹿茸也是魏清澜送来的,由甄氏托了人费不少功夫寻来极上等的成色,怕魏鸾产后血虚,特地早早备着。
魏鸾当时瞧见,还颇为感激。
然而此刻,徐太医的神色却十分凝重。
染冬察觉不对劲,忙道:“怎么了?”
“这鹿茸不对劲。”徐太医面上有些困惑,“论成色,确实极为珍贵,便是宫里也没几块这样的,花银钱都未必买得着。但这味道闻着不太对,里头像被掺了旁的。”说着,取了随身的箱子过来,捣鼓半晌,郑重道:“这药不能用。”
“果真掺了东西?”染冬脸色微变。
徐太医肃容颔首,“是一味毒药。若当真用了,对产妇极为不利。”
药中掺毒,这实在令人震惊。
更何况,染冬记得很清楚,这鹿茸是魏清澜替魏峻夫妇送来的,极为稀罕,就连魏鸾都曾夸过甄氏的好意。而这种毒物居然送到曲园给魏鸾用……染冬哪敢怠慢,当即飞奔去后园,将躲在树荫里消暑的魏鸾请来。
魏鸾听罢,也是脸色微沉。
她不信魏峻夫妇会害她,那是一家人几十年彼此扶持换来的信重。
她也不太相信这是魏清澜所为。虽说这位堂姐自幼与她不睦,自打和离回京后,更是恨不得她跟盛煜也闹起别扭,屡屡出言挑唆,但下毒害命这种事,就算魏清澜被下了降头,也不大可能做得出来。
一则魏家荣辱与共,能从章氏之祸中抽身而退,全赖盛煜照拂,魏清澜就算小心眼,看不得她婚后夫妻和睦,也只是小打小闹,不至于拿魏家的前程来儿戏。二则盛煜手腕狠厉,睚眦必报,是京城共知的事,借她魏清澜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跟玄镜司统领作对。
很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事可不能轻率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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