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午时光。那个浑身裹在服务生制服里的,为她结账的年轻男孩儿却窘迫起来,脸上涨红。
“不用付了。”他说,把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那上面放了一小束盛开的雏菊。“有位先生已经帮你付过账了。”
艾比盖尔抬起头来,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服务生——大概不是他为了搭讪而编出来的蹩脚理由吧?
像是明了她心中所想一样,男孩儿尴尬地咳嗽几声:“那位先生脸上有道伤疤,为人很好,大概还没有走远呢——你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的。”
噢,那可真是个夏日奇遇,是不是?她这么嘲讽地想着,把手里的书合拢,头也不回地起身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丝毫不再去理会那在黑色小盘子上兴许会焉掉的一小束雏菊。
当她将自己全然暴露在阳光与热气下的时候,她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为她付清了汽水钱的男人——正如那个年轻的服务生所言,她应当一眼能认出他来。一种莫名的,奇异的,看不见的丝线从她的心里疯涨而出,牵着她的目光直勾勾地奔着那个男人而去了。
那是大约四十岁光景的男人,留着披肩的黑发。蜷曲的发尾裹着他消瘦而惨白的脸颊,仿佛他这辈子也没有晒过太阳那般。白色的衬衣包裹着他结实的手臂,黑色马甲贴着他的腰,一顶小礼帽规规矩矩地扣在他的头上,阴影几乎遮蔽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对她笑了。
她忽然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海里捞出来并丢弃在地上曝晒的鱼。她可以扭动,挣扎,试着把自己丢回海里却也无路可逃。阳光会杀死她,没有海水会让她窒息——而此时此刻她两样都没有,阳光与海水却皆是他。
男人从那棵咖啡馆外的树下朝她走来,皮鞋踩过那被烤得发烫的路面。他便是这么慢悠悠地朝她走过来,却像是一把尖刀撕裂时间,穿过岁月,从千百年之外的古罗马一直走到她身边来似的。
“艾比盖尔.薇诺娜.希尔小姐?”
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轻柔,仿佛唇齿稍稍用力这个名字或是她便会粉碎一样。
“…是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在发颤。
大约是这个夏天太热了。
那个男人试探着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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