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没了个把时辰,只好独自懵懵地想着,想皇帝那边早该知情,至此不见作何安排,定是猜到太子留恋不肯去,故开情面予他半日清净……
想着想着,忽闻榻畔声响,是平怀瑱撑栏站了起来。
蒋常脑里像被拨动一根脆弦,震散半日间的黏糊思绪,忙着上前去扶,直担忧太子跪得久了足下不稳,孰料近身时被他抬臂挡开,听他吩咐道:“嘱人传话宫外,召平王至旭安殿相见。”
蒋常愣了片刻才答:“嗻,奴才这便……”
“稍慢,”平怀瑱凝眉细思,若非眸底消沉之色,此刻镇定仿佛未历丧亲之痛,重又命道,“尚不宜召他,传承远王世子罢。”
“嗻。”
话罢不再多言,平怀瑱弯身将凤榻床帐轻缓垂下,遮了里头令他伤悲万千的渐凉身躯,不多顾殿外宫人哭相,独行回旭安殿中。
李清珏此时不见踪影,原本在此等候之人不知何故离开,平怀瑱暂也无暇去寻,更不愿令脑中所思再松散一时半刻,以免心乱神溃。他静立书案之后,解落腰间玉骨山河扇,寄情般慢展慢合,将昨夜事条条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