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知他用心,趁机举首远眺,抬手悄悄试去眼角潮湿,深吸口气,嗅得阵阵莫名花香,心境渐趋平和,这才淡然问说,“风篁太子……可知天家心意?他又意欲如何?”
程潜之顾看四围,向一旁的书箱里翻出一只檀木匣子,双手捧至蔚璃近前,“此是风篁太子赠长公主之礼,托我带来。里面附有书信一封。既是风篁太子之心意。”
蔚璃看着那只檀木盒,没有半点启开的勇气,而今她又是多么希望羽麟锦囊里的那封诺书乃是风篁亲笔!如此便也算不得是她负他了!
“风篁太子就没有同先生说些甚么吗?”她以为还是言语过耳的好,随风散了,免留余痕。
程潜之当真不知如何说起。他如今再想想风篁登门那日——应该是去年冬季最寒冷的一天,大雪封门,晨风凛冽,他应该是纵马疾驰了日日夜夜,才赶至程府。
他自阶下叩门,报了姓名,上至厅堂,仍旧一身风雪未化,满怀寒意难消,程府上下都怔怔地望着这个眉眼结霜、肩头堆雪的召国太子。
程老宗主虽在病中,听闻是召国太子到访,抱病相迎,见得这位风雪少年,不禁潸然泪下。
二少主程涣之更是又惊又吓,一面令人替风篁寻件干净的棉衣,一面恭请风篁入上座。
风篁婉拒众人盛情,抖抖衣上积雪,向着程老宗主倾身跪倒,“召国风篁——拜求老先生!救救我父!救救我妻!救我召国!”
程老宗主闻言愈发老泪纵横!程门子弟见状更是惊诧万分!
程潜之如今回想起当时情境仍觉心中酸涩,郁闷难解。他看看蔚璃,真真如鲠在喉,实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指那檀木匣子,示意她自己启开查看。
蔚璃无法,暗自苦笑——自酿的苦果还要谁人替你分担!遂捧那木匣在手,正正方方,诚如他之品性,可叹世道何以欺良人!她感慨着,打开了盒盖,触目所见,便如万箭穿心!
盒内倒也无甚珍宝,只一只退了色的簪花,与一条破旧的红布,再就是压在下面的一封绢信。
蔚璃自然识得那簪花与红布,皆是她与子青拜堂成亲时所用之喜物,还是亏得礼官许山秋千辛万苦地寻来,寥衬当时风情。可沦至今时今日,再入眼实如刀刃一般,剜她心窝!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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