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不知道郎君是不是还在听事,奴说在,夫人便过去了。”
“怎么不拦下她?前厅议事谁也不得靠近,你们忘记了?”桓行简面无表情问,婢子肩头一抖,嗫嚅着,“奴不敢。”
“下不为例。”他微微敛神色,淡淡瞥了眼抖如筛糠的婢子,“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诚惶诚恐,低首答话:“奴叫织翠。”
半晌再无人声,年轻的婢子胆战心惊把眼睛稍稍这么一抬,哪里还有桓行简的影子。
大军班师回帝都后,石苞一直随桓行简出入,人就留在舞阳侯府。此刻,被桓行简叫到别院的书房,一脚踏进来,先见礼,看桓行简人在案前,正襟危坐,姿态优美,不知道执笔在写些什么,也不敢探看,干巴巴等他吩咐。
“府里有个叫织翠的奴婢,不能再留,”他头也不抬,“另外,有一事要紧,给我盯住夏侯妙,尤其她日后出府的动向。”
手底是给赵氏的回帖,征西将军赵俨的葬礼大都督是不能亲临了,不过,他倒是必定要去的。桓行简笔一搁,抬头对上喉结动了一动的石苞。
方才,石苞到底还是被桓行简那番简洁冷酷的话惊了一惊,仿佛听错,说的是夫人吗?他把一脸的目瞪口呆随后就咽到了肚子里去,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蠢。
“这个帖子,给赵司空的府上送去。”桓行简已经轻描淡写交待另一件事,手指在案上叩了两声,思忖说,“还有,给我手绘一幅洛阳城的地图,不必精,是那么个意思就够了。”
石苞听得一头雾水,口中称是,上前拿了回帖瞥一眼那丝毫无炫技之嫌的字,竟如珠玉般绚烂,人云里雾里地走出了书房。
半晌后,人刚下了廊子,顶头被什么砸中了脑袋,嗡嗡作响。石苞一恼,四下里看去,除了碧空澄明偌大的舞阳侯府一切如常外,什么闲人都没有。
再看脚底的东西,弯腰捡起,呵,天外飞仙似横来的一本书,石苞搓开两页,翻了翻,对所谓老庄有名无名道不道的丝毫不感兴趣。
石苞抬头张望,心思灵活,眼睛往那一段高墙灰瓦上溜去,墙上突兀地冒出个漆黑的脑袋来,是一伶俐小厮,石苞不知道他就搞杂耍般踩在另一人肩头,底下那个呲牙咧嘴,抓住他小腿,稳稳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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