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不好说什么,又等半日,见宝婴两个搀着嘉柔回来,步态可掬。刚近身,竟闻到一股酒气。
“哎,柔儿,你不能吃酒怎么又……”崔娘把嘉柔接手过来,那一瞬,察觉到嘉柔明显的挺腰一拒,她抚着发烫的脸说,“没事,我只是想姨母了,吃醉就不会再想了。”
两条腿,到现在都颤得几乎站不住,这一路不知怎么过来的。嘉柔昏昏倒向褥间,死活不肯洗漱,把帐钩一放,唯恐人发现端倪躲在被子里佯装睡去。
听见崔娘似乎跟宝婴抱怨了句什么,宝婴赔笑,不多时这些人声远去,嘉柔才松开被角,怔怔望着帐顶绣花:那个人,一贯的强硬不容人拒绝,只是,他为何又温柔地说了那么些她并不太懂的话?且又给给她灌了一气的酒。
那股火辣辣的呛意,依旧不散,她心里似悲似惧,一个翻身,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忽的,帐子外有人影一动,是宝婴在轻声唤她:“姜姑娘?”
嘉柔翻过身,忙止住眼泪,起身把帘子一掀,怯怯看她,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宝婴姊姊是什么都明白的。
“郎君命奴给姑娘送一样东西。”
手掌摊开,是一枚黄铜做的驼铃,颜色陈旧,仿佛早经许久的岁月,镌刻了风沙、孤月以及白云水囊的味道。宝婴朝她手中一塞,余热尚在,沉甸甸的。
“郎君说,姜姑娘不要太想家,来日方长,他会带你回凉州看骆驼看秃鹫的。”
宝婴笑吟吟把话带到,这两样是什么她也没见过心中十分稀奇,见嘉柔垂着脑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好退下了。
帐顶的刺绣渐渐模糊,嘉柔攥着驼铃,綉枕上一头青丝不事张扬地铺陈成乌浓一片,伴着迷迭香,像个黑漆漆的梦直往深处坠,梦里有边城的月色,一伸手,就拢了一怀抱的清霜颜色。
夜深重,打更的声音不知传了几次。夏侯妙在几旁静坐已久,手边,写了一页的纸,字迹娟娟。听到脚步声,她起身去迎,桓行简这次罕有地挡了挡她的手,笑道:
“这么晚还没休息?我自己来。”
夏侯妙伸出去的手,便落寞地垂下,面上依旧是温婉的笑意:“不困,翻了几页书。”
桓行简是从浴房回来,不过在屏风后更衣卸冠,朝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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