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了整个天地间,说不出的讥讽和悲怆。笑得傅嘏寒意顿生,怜悯顿生,像长辈一样凝视着桓行简,竟劝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桓行简满脸汗泪,他缓缓摇首,笑声渐止,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兰石,我失态了,我也不曾想我会为一个女子这般伤心,她是我儿子的母亲……”声音忽然低下去,“就这样罢。”
傅嘏见他这副模样,一向也凉薄如斯的自己竟觉心痛,顿了顿,才询问:“那姜修要怎么处置?”
桓行简面上再没了情绪,只余残泪未干:“好生照料,送回洛阳,我答应过姜令婉,会善待她的父亲,我不会对她言而无信。”
傅嘏这回彻底愣住了。
还没回神时,就已听桓行简继续吩咐道:“邓艾据肥阳不成,不便应战,让他改屯梨浆亭主动出击吴军。”
日子晃到六月底,吴将朱异对安丰郡发起进攻,战败而还,吴军彻底退出淮南流域,渡江返回建业。
淮南战事结束,毌纯夷三族,其子毌宗亦被桓行简派出的一支偏军抓捕押送洛阳伏诛。毌纯一事,牵连七百余人,大将军桓行简人在许昌养病期间下令廷尉收治,却仅诛首事者十余人。
他赶在中秋前回到洛阳城。
要和母亲大奴团圆。
洛阳城依旧,朝廷为大将军桓行简举行了盛大的迎郊典礼。朝野上下深知,这一役一过,以大将军的性子,伐蜀灭吴也就在不远了。
而是先动蜀还是先动吴,到时,太极殿上也许又会分作两派,吵得乌烟瘴气。
桓行简人在宽大的马车中,车中舒适,器物俱全,他已渐渐习惯用一只眼睛看这世界,处理文书。
马车在洛阳城建春门外停下的那一刻,他久久未动,是傅嘏提醒他:
“大将军,陛下来亲迎了。”
他鬓角光洁,衣衫簇新,精美的刺绣上暗纹交缠,腰间依旧佩宝剑,桓行简从从容容自车中出,拾级而下未落地的刹那,忽停了脚步,阳光打在他消瘦不已的脸庞上,他微微抬起下颌,傲意隐然,坦荡接受金秋阳光的洗礼
他失去太多,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让张莫愁到公府等我,告诉她,我有事要亲自审她。”桓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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