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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出神地想了想,轻轻道:“老伯,你年纪这么大了,你想过吗?也许,你的心上人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她就算不在人世了,我心里,也只有她一个。”
“她是胡人?还是汉人?”
“汉人。”
“你们为什么分开?”
“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们要分开,我心里有她,她心里有我,可我们还是分开了。小娘子,你说这是不是人世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是,这人世不公平的事太多了。”
“不说我了,还说你。我见你好像很伤心,是因为你的情郎吗?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为你挑个好的年轻人,如何?小娘子,你生的这样好,不说别的,日子久了都看你无依无靠的,难免要起歹心。”
嘉柔再次回神,她凄凄然望着老人:“老伯,我说过了,这世上的好儿郎再好,都不是我想要的。若有人想欺负我,我去报官。我心里,”她胸脯慢慢起伏开来,在这遍布异族人的土地,在这远离洛阳城的边陲大地上,对着非亲非故的异族老人,她胸怀激荡,久不能平息终选择倾诉衷肠,“只有一个叫桓行简的人,他只剩了一只眼睛。你知道吗?我们汉人的诗里,有句叫做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说的就是人世间很好的人就像天上的云彩那么多,但都不是我想要的。”
天地何其广大,在这远袤的边城里,没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桓行简,任他在洛阳城里搅动四方风云。然而,边城里只有过寻常日子的百姓,只有她知道,她终于可以说出他的姓名。
“少了一只眼,那像怪物,”老人像为她不值,“你不害怕吗?”
“我不害怕,他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还是他,在我看来,没有任何改变。”嘉柔哽咽不止,“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就是他,不是别人。”
“少一只眼,那真的很丑。好端端的人少一只眼,我见过,像个坍陷的洞口,肌肤萎缩,真的可怖,你青春正好就像昆仑山上的雪莲花一样美丽,为何要惦记一个残缺的人?”老人不停探究,那口气,像是觉得她傻。
嘉柔想起桓行简的模样,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高高的身形,他衣服上的暗纹,他身上的沉水香气。
这些记忆,无一不例外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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