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从头到脚都还是那个桓行简。
两人之间的话,仿佛在沙州那一夜说完了。只是说话,嘉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沙州的风土人情,一场暴雨,一场大风,天上的鸟,地上的兽,带芝麻的胡饼烤的喷香……桓行简搂着她,两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一个翻身,他就能掉下去。
沙州的风更厉害,刮了一夜,像西北的歌谣直白热辣,不讲究起兴,上来就轰轰烈烈劈头盖脸的。两人枕上听风,桓行简怀疑嘉柔那简陋的租房几乎能被掀翻了屋顶。
说到大奴,嘉柔又只剩下了哭。
直到此刻,嘉柔仿佛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自己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唯一的一个人,她一下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怔了怔,才去抱他,他腰腹的肌rou结实、坚硬,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嘉柔忍不住颤了一颤。
“大将军是觉得自己残缺吗?”
柔软guntang的身躯让他也是一颤,他沙哑着声音:“是,平时在洛阳倒不觉得,可见了你,你还是那么青春美丽,我自惭形秽。”
这简直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他那么自负,哪怕少一只眼睛,也不碍桓行简看这世界,掌控这世界。嘉柔想起他说过的话,又忍不住问他:
“你会怪我吗?恨我吗?”
这些翻来覆去的话在沙州的那夜里,她问过许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