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扶着额在妆台前小憩,闭着眼睛忍耐着药效发作带来的头晕恶心。自从北境传来楚家军覆灭的消息之后,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了下去,靠着这瓶入宫之后带来的护心丹维持着,她才能勉强度日。
而宫女为她上妆时,楚禾不经意间从镜中望见楚明依眸中闪着诡异的光,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父兄三个月前在北境战死,母亲如何还能有陪宴的心思进宫来?再说南尧去年方才平定了海盗之患,尚且自顾不暇,如今为何还要来趟玉京这趟浑水?还有楚明依,她又怎么会如此好心地让她们母女相见?
将一切都想清楚了,楚禾面儿上仍旧不动声色,而指甲盖儿却已经深深嵌进了手掌当中,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仔细思忖了一阵儿,余光忽地瞥见墙角里随意丢弃的一个包袱,不由地蹙起眉来:
“兰息,那些个东西怎么还在那儿?还不快拿出去?”
那个叫兰息的侍女一听,立刻便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便去墙角拎起了那个小包袱。
只是兰息前脚还没来得及走出殿门,便让楚明依拦了下来:
“jiejie,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说罢,她伸手便要打开看个究竟。
楚禾见状,倒也不阻拦她,一双眸子轻飘飘落在她身上,不紧不慢道:
“听说上个月宫里杖毙了好些宫人,左右我也无事可做,便抄了些经书超度超度,望他们可千万别找回来。”
她知道楚明依从小最怕鬼神之说。果然,一听她的话,楚明依那的手一下子便缩了回来。
她恨恨地瞪了楚禾一眼,厉声朝兰息道:
“还不快把这些脏东西扔出去!”
楚禾没再说话,从妆匣最里面挑了只极素净的玉兰发簪戴在头上。
那包裹里装的可不是什么经书,而是她留给母亲的信。她早已预感到楚明依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这一趟有去无回,她必须让母亲带着弟弟楚兴立刻离开玉京。
楚禾由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扶着,跟在楚明依身后踏出了殿门。她略略往宫墙角看了一眼,果然瞥见一抹几乎与树影融为一色的影子。
看见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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