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上前打圆场,拉住三婶的胳膊,意味深长地瞥了季浓一眼。
“三妹何必跟浓姐儿计较,大嫂突然没了,孩子肯定是伤心的,咱们不提了啊,都不提了。”
季浓跪在棺木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少女的眼眶干涩,升起一股撕裂般的痛,她的脊背僵硬笔直,只想冷笑,只想不顾一切地嘲讽。
可她不能,她再也不是父母宠爱的女儿了。
季家大小姐,曾经有多风光无限,现在则宛如丧家之犬。
她麻木而冷漠地往火盆里塞纸钱,冰凉的手指却察觉不到半点灼热的温度。
身后的三婶似乎又指责了些什么,分明是这样近的距离,她却仿佛已经听不见,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这种吵吵闹闹的不和谐情景一直维持到停灵第七日,做法事的队伍都散去,正堂中的棺椁被抬起,向季家祖坟运去。
夫妻棺椁合葬一穴,死者终于入土为安。
那日下了雨,季浓没戴斗笠,屏退了要替她撑伞的侍女。
身上的孝服已然湿透,沉甸甸地挂在瘦弱的身体上,像一具没有生气的骷髅。
脸上的泪顺着雨水滑落,季浓将手中同样淋湿的纸钱洒向半空,白色的纸钱像是在哭。
她再也熬不住,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浮现起往日的一幕幕温情过往。
汝南季氏,富商之首。
季氏长房是一对少年夫妻,青梅竹马鹣鲽情深,哪怕妻子婚后三年无所出,丈夫也依旧情深不悔,洁身自好,不纳妾亦不养外室。
婚后第五年,季家大夫人有孕,同年年底,落下初雪时,喜得千金,取名单字一个“浓”。
夫妻二人对这个女儿虽极尽疼爱,却不宠溺,从小到大都是让她自由自在,哪怕她再大一些喜欢舞刀弄枪,也是尊重理解。
季浓的生活曾是那样快乐。
但从此刻起,从爱护着她的父母变成眼前两座冰冷墓碑时,那些温情的过往便如钝刀子割心。
一股悲痛难掩的情绪涌上心头,被雨水冲刷着的坟墓天旋地转,四周的季氏族人都变成模糊的云雾。
季浓的意识渐渐涣散,倒在墓碑前。
……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卧房里。
屏风后是个挺拔的身影,听见声音抬步走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熟悉面庞。
他看到原本生机勃勃的表妹眉尖紧皱,唇色苍白,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唤道:“阿浓。”
这一声让季浓强忍着的委屈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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