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二十两丧葬费。
‘选侍’在后宫够不上什么正式的品级,原没有这么多,惠妃惜她苦命横死,且抚养六皇子无功劳也有苦劳,酌情多给了些,她的父兄又是哭诉又是磕头,千恩万谢地离了宫。
忙到下午,才得空到后院。
两人在院角的石桌上对坐。
兰芷挽袖沏茶。
惠妃将宫人们都支远,“长乐宫新来的太监做事大意,将贵妃精心饲养的宠物放了出来,惊扰了兰才人。”
兰芷垂着头,默默将沏好的信阳毛尖递过去。
苏贵妃养个宠物能养出响天动地的‘冤情’;而赵选侍芳华入宫,最后草篾一席横着出宫,来去都是这么无声无息。
可见,同人向来不同命。
今日,要是张荦没有舍身相救,兰芷也跟赵选侍是一个下场。要是惠妃请的太医晚到一步,张荦也该横着出去了。
而苏贵妃,在皇帝面前撒娇卖惨,哭闹一通,然后她依旧是那个苏贵妃。
兰芷叹息道:“人命在这宫里,可真是轻贱。”
惠妃默默望着眼前人。
想起那个明明跪在她脚下,却扬言可以帮她调和与湘王关系的小宫女;想起那个自己泥菩萨过江,还要拉迎春一把的兰才人;想起那个愿意为一个太监吸吮蛇毒的兰芷。
惠妃撩起眼皮,“本宫可能理解,湘王为何会高看你一眼。”
“高看谈不上,宫里像我这样的人,应当也不少吧。”
这话不假,刚入宫,不知宫内炎凉,谁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还当是走亲戚串门子,见到了高门头红房子,新奇又兴奋。
“可能是吧,但多半没有好下场。”惠妃这话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兰芷。
“其实本宫的出身,与你们没什么不同。”惠妃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哪能每个人,都和苏贵妃一样,有那样显赫的家族荫庇。”
惠妃确实是平民出身,在宫里谨慎当差,认真做事,凭借自己高出常人的处世智慧,趋利避害,一步一步,从一个低等宫女,走到今日的位置。
这样的惠妃,是令人感佩的,亦是令人艳羡的。
可兰才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羡慕。
惠妃眸光一闪,凤眼睨向兰芷,“兰才人与本宫厨房的小太监,好似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