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没个整觉,好不容易最近好了点,张荦怕自己半夜惊扰了她,宁可自己膝行,她能睡好觉就行。
蓝芷没再说话了,她实在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只觉得月光斜进屋,笼在眼前人身上,他矮在床前的身影宽厚又高大。
他身上千篇一律的靛蓝褂子,与其他所有人的都不一样,他的会反光,叫人一看就迷了眼。
*
仲夏的夜,天朗蝉鸣。
蓝芷的病渐好,身上爽利不少,坐在长榻上,做女工。
张荦从外头回来,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翡翠粥。
蓝芷说自己用过晚膳了,让张荦吃。几番推脱不掉,张荦乖乖坐在桌边,低头喝粥。
蓝芷又道:“往后,有什么好的,都是我们一人一半。”
“啊?”张荦有些受宠若惊,或许他自己心中并不仅仅将蓝芷当做主子,但要他跟蓝芷一人一半?他还是有些不敢想。
娇杏般的红唇慢启,丁香微露,贝齿咬断结口,濡湿了棉线尾巴。
蓝芷抻抻手中刚完工的野牛皮护膝,嘴角浮上满意的笑。
她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想起自己藏了块不大的野牛皮,做副护膝正好。
“过来。”她朝张荦微笑,清澈的眸子亮得勾人,“鞋脱了,到榻上来。”
两人朝夕相处三年了,蓝芷会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有时也会替小太监缝补衣物。这种相依为命的关系,要是还总强调主仆有别,就是矫情了。
每当这种时候,张荦就会暂时忘却身份、环境这些外在条件,讨巧地唤她一声‘姐姐’。
蓝芷示意他将裤管撸上去,“试试这护膝,又透气,又防磕,往后无论在哪个主子跟前当差,都不怕磕头下跪了。”
蓝芷说这话时,没别的意思,只是到了张荦耳朵里,倒叫他品砸出几分要赶人走的意味。
难道兰主子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不要他了?
一时间,小太监慌了神。
蓝芷见他呆着没动,便自己上手去拂他的裤管,不看不要紧,一看,上头密密麻麻全是痱子,有些地方还蹭破了皮,结痂的,流脓的,都有,触目惊心。
张荦后知后觉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蓝芷低头垂眸,怔地望着这本该白如藕段的两截小腿,良久,默默到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瓶药膏,“都拂上去。”
她的声音强硬中带着几分气恼,还有些心疼。
张荦不敢不从,将小腿都露了出来。
蓝芷凑上去,替他上药,全程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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