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呷了一口茶,闲谈道:“兰嫔如今的棋艺越发?精进?,令本宫不?敢轻率半分。”
“娘娘教得好。”蓝芷娴熟地落下一子。
“出事?了。”琴姑着急忙慌地进?来,“长阳宫有个宫女?悬梁了。”
长阳宫是庄妃旧居,由?于离皇帝寝殿远,一直没有宫妃愿意住,闲置良久。庄妃回宫后依旧住了进?去。
“怎么回事??”惠妃凤眼?忽紧。
琴姑忙禀道:“听说是,庄妃娘娘将一个新进?宫的宫女?,赏给身边的冯贵做对食。这种事?,皇上原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知这冯贵是个不?老实的,新婚之夜将那小宫女?弄得浑身是伤,长阳宫上下议论纷纷,这小宫女?脸皮薄,受不?了流言蜚语,一根绳子上吊走了。”
惠妃端起茶盏,削尖的手指拈着盏盖,轻荡茶沫,“长阳宫的事?,庄妃自己抉择不?了?”
言下之意,这俩都是长阳宫的人,可以让庄妃自己宫内解决。左不?过也就是个宫女?自尽,算不?上大事?,更何况此事?由?庄妃赐对食而起,她固然代管六宫,可一旦插手反倒显得针对庄妃,并?非明智之举。
惠妃不?想趟这趟浑水。
“可是娘娘。”琴姑眼?含深意地望她,“是庄妃娘娘派人来永宁宫,请娘娘出面裁决。”
这样?的话,此事?就有些奇了。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庄妃悄悄处理了,也就得了,何必非得请惠妃上门,闹得满宫皆知呢?
惠妃眯眼?顿了片刻,嘴角浮上一抹笑,“兰嫔,同本宫一道去长阳宫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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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子,便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想必就是几个人带头嚼舌根的。正中间是个年近三十的太监,一边跪地求饶,一边大耳光子扇得自己啪啪作响,想必便是冯贵。
蓝芷一对上那张脸,猛然怔住,没来由?地心中一怵。
因为尽管他的那张脸已被打得红肿不?堪,蓝芷还是认出来了,这冯贵正是庄妃扶灵回宫那日,在人群中斜眼?打量她的那个太监。
当时那个透着点阴森,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惠妃娘娘终于来了。”庄妃端坐在院中间的太师椅上,嘴角半笑地跟惠妃打了个招呼。
她没起身,确实也用不?着起身,她跟惠妃品级相同,早在皇帝亲政之前就伴驾左右,比惠妃还长几岁。
惠妃娘娘到底圆滑,忙微微福身,笑道:“姐姐宫里的事?,怎么由?得我?一个笨人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