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央舜紧接着问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无论是你也好,还是缘随大师也好,亦或是别的,你们都见过我,都称赞过我的剑,你们怎么就都放着我这个好苗子不管,就没有一个想收我为徒的么?”
蒋峰看着薛央舜扬着笑,状似不经意,眼神却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模样,叹了口气:“因为我们谁都没有那个本事教你,你本身就好像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剑,而九黎就好像一个剑胚,我可以打磨他,教导他,而你,我教不了,怕带你走了岔路。”
“而且你太像欧冶子,我们谁都比不上欧冶子。”
蒋峰第一眼见到薛央舜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而之后蒋峰发现这个天才身上有着太重的欧冶子的痕迹,蒋峰说不准这是好,还是不好,能成为下一个欧冶子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蒋峰也不知道薛央舜会变得什么样。
薛央舜闻言倒是一怔,原来是这样,他释然又孤寂地一笑,他扬着唇,带着青年人特有的傲气与热勇道:“我的剑鞘就是我自己。”
然到了深夜,薛央舜回到家中,看着傻大个曾赠予他的小铁锤,对自己道:“我一定能铸出下一把湛卢。”
或许是多年前的亲眼一见,自此薛央舜的一腔孤勇都执拗地带着烈火的炙热与鲜血的红艳都洒在了那一眼上。
薛央舜是锋利又偏执的,这仿佛注定了他在这条路上的孤独,安九黎有蒋峰这个师傅带着他,大汉有好友相陪,蒋峰又与随缘多年来一直齐头并进……
而只有他,一直都是踽踽独行,薛央舜本以为蒋峰是他难得一遇的忘年交,会懂他的执拗,想着蒋峰是一代大师,会明白他的追求,会同样着迷于他曾看过的传世名剑的风采。
可直到,蒋峰说“你太像欧冶子”,薛央舜恍然他们可以是忘年交,却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不懂他沉迷追随的从来都不是欧冶子,一直都是湛卢,他从未想过成为下一个欧冶子,他只想铸一把湛卢。
薛央舜渐渐沉默,他会静静地铸剑,一言不发地看着炉火看一下午,他会不分昼夜的铸剑,和安九黎并称为司空的两个铸剑疯子,都为了铸剑不要命。
直到有一天,薛央舜铸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宝剑,温润而毫无杀气,宽厚又威严,像极了他年幼时曾看过的湛卢,他看着剑,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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