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那处带着隐隐烛光的山林走去。
赤着脚。
这是源冬柿第一次觉得木屐也不是很难穿了。
她虽然是被茶茶控制住身体,但痛觉还是百分百保留的,山林中不乏断枝碎石,脚底每每踩过,源冬柿便觉得蹲了半小时厕所起来的酸爽感觉不过如此了,她这辈子也算是体会到了执意变成人的小美人鱼行走在刀尖上的痛苦了。
她想开口对茶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发现茶茶还控制了她的嘴。
一肚子抱怨冲上了喉咙,又憋憋屈屈地回来了。
她穿过林间小道,走上了献灯参道。
此时参道两旁的献灯均已被点亮,这一盏盏献灯在漆黑幽静的山林中照出一条狭长而崎岖的石阶,她每踏上一台石阶,便在石阶上留下一个湿淋淋的脚印,裙摆仍不停地滴着水,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印。
源冬柿走过鸟居时,忽然听到一声粗哑的乌鸦叫声,在深夜的贵船山中显得阴森而恐怖,神社内的纸灯笼摇摇晃晃,似乎是已经觉察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
茶茶控制着她走过石子小路,绕过假山,来到了神社角落的一处院落内。
院中惊鹿盛满了水,慢悠悠地在石头上磕出一声响,源冬柿闻到一股隐隐的青茶香气,她感觉到身体朝前几步,然后便在假山后的池子旁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个身影源冬柿是认识的,并且在茶茶的回忆中也见过多次。
他与茶茶初见之时,是一个刚刚持了具足戒的比丘,年轻得近乎稚嫩,面对倔强的茶茶毫无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将茶茶带回了神社。待茶茶长大后,他也成了一个名满平安京的高僧,只是他叹气的时候却不是将茶茶拉到了身边,而是将她推得更远。
而后,便是源冬柿在献灯参道上遇见正在点灯的他,他仍旧是那件洗的几乎发白的灰色僧袍,只是脸上多了些风霜,眼里多了些疲惫。
源冬柿也猜到,茶茶是借着她的身体,逃离了那座桥的束缚,逆流而上,来到贵船神社,为的,大概就是见这个人了。
茶茶投河前说过,等不到他,那就去找他。
弥真站在池子边,石子小道上的石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弯腰从水面上拾起一张纸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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