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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亭没有小钟想象中那么潇洒干脆,那么无慈悲。甚至当她提起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言辞百般斟酌,气焰自然逊人三分,难以像在别的事游刃有余,俨然是将她视作自己的软肋。
奇怪。明明朝夕相对好些年,小钟今天才稍微有点明白,自己在敬亭心中是怎样的存在。她是从她身上剖下来的一块rou,这是无争的事实。患得患失的小孩又在怀疑什么?
大钟在此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也不知煎熬的沉默是考验谁。
小盏里的茶凉得很快。
敬亭叹一口气,“实不相瞒……”
小钟听吞吞吐吐的话,心里闷得不行,知道自己坐在这也掺和不上什么,就悄悄端着盏碟去别桌,让两个大人单独聊。
敬亭一直目送着小钟坐下,才缓缓转向大钟,“让您见笑了。哎,刚说哪来着?被她这么一打岔,倒忘了。人上了年纪就是记不住事。”她略揉额角,“您来,就是为了我多顾着她的学习?”
“说来冒昧,我没有想过今天的沟通能这么平和,也以为她生活的环境会更糟糕。”
敬亭撑着额头,缓缓摇动搅拌匙,“我能理解。毕竟她变成这样,都赖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父母。她原本不在我身边。那边的家嫌她是个累赘,也无人管教。往后她过来,已经粗野惯了,就是想扭正也难。她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龇牙咧嘴要咬人。但莫睬她,也就消停了。您担待些。”
大钟笑而不语。
“哟,您这是已经见识过了。”
“小孩子嘛。”他淡然道。
敬亭道:“钟杳自从上了高中,已经收心许多。上半年出了一桩事。孩子流落在外,他们两口子又是再婚,难免招来闲言碎语,议论他们虐待小孩什么的。她的父亲觉得丢了面子,就想将她要回去,还诬陷是我与人嚼舌根,坏他声誉。”
大钟微露诧异之色。
“当时,她的父亲找上门,闹得收不了场。这孩子也算懂些事了,不忍看一地鸡毛,就自己说愿意跟着回去。结果一回去,她还像以前那样不知收敛,三天两头说人坏话、蛮横行事,彻底惹怒那两口子,最后被软禁起来,学校也不让去。过了半个月,她终于寻着空子跑出来,已经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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