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不愿站队,故而将锡林刻意疏远。直到拜倒太皇门下,才懂得我是她老人家一把好刀,借放在大姑姐那里。”北堂岑轻轻摇晃着他“是我之过,我之过矣。我明白你的心里苦。”
可她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齐寅怎会怪她?听闻有人家刻意磋磨虐待权贵之子以显清高,最后大都是不了了之,无可奈何,北堂并没有那么做,她甚至都没说过一句重话。齐寅安静地淌眼泪,搂着北堂岑的颈子不肯松手,在她脸上爱重地摸,像是很久没见一般,拇指抹过她唇边岁月深凿的细瘦纹路,问道“你为什么能明白?我一直以为你不明白。”
“我其实比锡林想得要细心一些。”北堂岑将这个问题含糊地带了过去。
年轻时她黄门驯马以娱太皇。西北人对驯马很有一套,马与马的驯法也不尽相同。战马要用鞭子抽,跑马要用声色吓,驮马要用苦活熬,然而所有方式最终都不可挽回地走向同一个终端:将人的意志强加给马。北堂岑是个深谙此道的武妇,只不过她并不想像函谷郡公那样以爱人之名对齐寅施以迎头痛击。
人和马的习性大抵都相仿,吃的苦头足够了,也就熨贴了。从前的阔海亲王不也是这么对待她的吗?只不过人的记性差,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若再没有坚定的自我,就会像锡林此刻这般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与其图未就之功,倒不如保已成之业,悔既往之失,亦要防将来之非。京师并不是全然不好,起码北堂岑也学了些道理。
“起来吃些东西,明天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北堂岑在齐寅的后背上拍,安慰道“府里乱糟糟的,我已让边峦去处置了,正好抬他,立一立威。你的性子太好。明日一早他估计要打骂人,届时你别出去,省得见了血,再把你吓着。”说着,将被子掀开了,从衣架子上随手摸了件锦袍,给齐寅披在肩上。
“他的性子太不好。”齐寅起身时,北堂岑伸手要搀,她出门不带手杖,斜着身子站。齐寅忽然笑了一声,复又想起当年人家边峦和家主是患难与共的妻夫,可自己这两天陷在情绪里,都没有把分内事情做好,有些自责,遂叫人进来点灯,烧水来他梳洗。
“我轻易不放他,也怕他将人殴死。可这种时候,不下重手怎么行?外头人说你的话,我下午在家都听见了,还有没有些规矩了?”北堂岑弯着腰拾地上的马灯,转身时候看见齐寅推开房门,迎着霜似的明亮月色晾着满头青丝,地上投映他一截孑然的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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