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边抹泪一边抹汗,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忍心抬起头看老爷的神色:“三少爷他……结果出来了。”
温修远扯起半边脸皮,也不知是笑是哭:“判了什么?流放还是腐刑你都只管说!”
如今温修远的要求已经低到极点了,只要不死怎么样都行,然而他察觉到了老管家眼中的泪水,传递着某种连最低期望都无法实现的绝望,不禁颓然往后退了两步。
果然,老管家抽噎着说:“今日大理寺和都察院会审,判了三少爷三日后腰斩!”
“什么?”温修远还没晕,为他去拿酸梅汤的夫人恰好回来,听到老管家最后那半句话,顿时花容失色,直接把碗摔在了地上,两名丫鬟连忙冲过来接住温夫人,温夫人软软地半倒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竟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快把夫人扶进去!”
“大夫!去请大夫了没有!”
“哎呀可别叫二少爷知道了,不然早上刚喝下去的药又要吐了。”
“作了什么孽哟……”
温修远冷眼看着下人们奔跑忙碌,站成了一尊塑像。
“老爷……”管家张口想说什么,又想不出任何劝慰的办法,只恨不得替少爷去死的是他自个儿呢。
愣了半天,温修远忽然动了起来:“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我去求陛下!”
当文官当了大半辈子,他难得走起来这么利索,径直回房换上官服,一路上什么脸色议论都当看不见听不见。
暴雨终究开始了,一颗颗铁珠打在温修远挺直的背脊上,他跪在斜阶之下一动也不动,两眼始终直直地望着大殿,哪怕雨水已经在他眼前织出一张网,哪怕斜阶上无数水滴汇成小溪流凶狠地冲刷他的膝盖。
暴雨中的皇宫显得比平时干净,但那朱瓦高墙的不近人情也更突出了。
“陛下!犬子嘉木从小乖巧懂事,心存良善,胆子也小,他绝对不可能与那谋逆之事有关,望陛下彻查!”
“陛下!我温家世代忠良,勤勤恳恳,为陛下尽忠,为百姓竭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犬子年幼不懂事,天大的罪都是管教的错,微臣愿代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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