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观坐在那书案后面,右手搁在书案上,掌侧压着信封,手中捏着的却是一张浅黄色的笺纸。他听见外面丫鬟们给顾怀袖问好的声音,早知顾怀袖来了,便叫她进来。
顾怀袖脸上微微挂着笑意,只带了些微的疑问:“父亲跟张老大人游山玩水,我以为您忘了我,今儿怎么又想起怀袖来了?”
“家中上下,就属你最伶牙俐齿。”她那略微抱怨的语气,只让顾贞观觉得亲切,只是回想起另一个女儿来,顾贞观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按理说,顾瑶芳最知书达理,又有其母之风,颇通文墨,比之顾怀袖,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不都说顾瑶芳好?可实际上,顾怀袖走到哪儿都吃得开,听着名声坏,喜欢她的倒不少。
顾怀袖爱惜一家子上下的面子,从不在人前让长辈下不来台,更不要说让顾贞观左右为难了。
只一个顾瑶芳,时时刻刻都要紧着心,一开始巴巴地放在手心疼着,可时间一长,竟然有一种厌烦感。
心里说着自己不算是个好父亲,顾贞观也只能叹气:“虽先生们总说你资质鲁钝,可不过是不愿学,这些个劳什子我也不怎么逼你,不过为了让你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一趟,你也猜到我是为何来的吧?”
顾贞观喜欢顾怀袖也不是没原因的,不该装傻的时候顾怀袖绝不装傻。
她暗叹一声,这事儿终究逃不过,只盼着跟自己的牵扯小一些。
“大姐前一阵子过了双十之龄,依着道士的话,应当能出嫁了。父亲向来中意张家公子,每每在家中提起张英老大人跟张家几位公子,都是赞不绝口。这一回,时机如此赶巧,怀袖也听闻了这府中上下一些不知是否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似乎是相中了张家二公子。”
说完,她看了看顾贞观的脸上,心道果然如此。
“父亲跟张老大人是故友,这件事有什么棘手之处?”
她自然知道棘手在哪里,可人都不懂藏拙,只有挨掐。顾怀袖皱了皱眉,迟疑着补了一句:“父亲捏着家里寄来的信,莫非……”
顾贞观又是一声长叹,“你大姐素来身子骨弱,凡事我都顺着她,唯恐她旧病复发,可我没料想,她竟然糊涂至极。你且看看,你大姐送过来的书信。”
顾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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